是奴隸,或者侍子,更或者是青樓拋棄的棄子,哪個都不足為奇。
耳邊的哭泣聲細細的,眼前的人似乎哭得無法停止下來,發出抽噎聲,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得很快,駱荀一微嘆一口氣,也沒再問下去。
她從屋內取出厚重的外袍,從窗外看著榕樹下已然抬頭的人,低眸微微思索著。
如何給他找個來由說得合理的身份,遠房親戚來的表弟嗎?
戶籍呢?戶籍又要如何處理?沒有乾淨的戶籍,只能待在這裡,哪裡都去不了,一旦被發現,都要被扭送到官府。
榕樹下的徐韞看著又出現在門口,手上抱著外袍的女人,微微愣了愣。
他的睫毛上還掛著淚,雙眼已經猩紅了起來,原本紅潤的唇更為明艷起來,模樣極為可憐無辜,渾身還帶著怯意。
誰又能會往他會是裝的方向想。
直到外袍披在自己身上,徐韞側眸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身上的外袍,是男子的式樣。
「你既不想明說,現下居住在這裡,旁人問起,你就說是我遠方來的表弟。」
清潤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以及身上突然沉重的外袍讓他始終垂眸不敢看她。
「明日你跟我去鎮子上,置辦一些你的衣物。」
馬上寒冬就要到來,駱荀一必須得給他買點過冬的衣物。
她說著,又朝旁處走去,清冽的冷香從他鼻尖散去,接著,他聽到她說讓他撿柴做飯,燒水洗衣。
徐韞側身轉向她的方向,微微抿唇,漆黑的眸內幽幽地,手指攥著身上的衣袍,越攥越緊,指尖都白了起來。
洗衣做飯?還真把他當僕從使喚起來了。
「如何?」她問道,看向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
「好……」他應了下來,極為乖順。
「你叫什麼名字?」她見狀,繼續追問。
「徐韞。」他抬眸與她對視,不加掩飾地展露自己原來的模樣,卻見她眼底清明坦然。
見他嘴角微微上揚,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濕潤潤的,駱荀一隻當是他有了好心情。
「你不是說你不記得了嗎?」
沒有看到想看到的反應,徐韞想到之前的回答,「我只想起了名字。」
「那你想起你多少歲了嗎?」
「17?」
17?駱荀一看著他那張嫩得可以擠出水的臉,17?
隔壁的寡夫也已經22歲,看上前跟十幾歲差不多,但他17歲是不是有些不符合那張臉了。
「真的?」她發出質疑,顯然不相信。
她都剛滿18歲,只比她小一歲?
徐韞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濕潤的睫毛黏連在一塊,由於剛剛哭過,聲音有些啞,「我不知道。」
他看著像14歲左右的模樣,可能是基因問題,也可能是骨相問題,顯年輕也正常。
駱荀一當然沒相信他說的17。
……
午時。
他坐在陰影處擇菜,細白的手指沾染上青色的碎葉,把軟趴趴的葉子丟在地上看著那些黃雞啄食,也不在意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你這是怎麼回事?」過來打探的吳群詢問。
「那是我遠方來的表弟。」駱荀一把剛剛編造的身份說出來,聲音不大不小,恰巧坐在那的徐韞也能聽到,「家裡出了火災,如今就只有他一個人,把他接到我這裡來,也好照應著,不被其他人欺負了去。」
吳群是原主兒時的同伴,只是原主經常跟她混在一起,如今她來了,自然也不淺不深地對付下去,再加上她這幾年裡幾乎都在書院裡,交情自然也淡了下來。
「這樣啊!」吳群點了點頭。
吳群的弟弟喜歡駱荀一,從江欄那得知了徐韞的存在,總鬧著吳群去問清楚。
她的目光又往那邊挪了一下,壓低聲音,「你的表弟今年多少歲了?應該還沒許婚吧?」
雖然看不到他的長相,但借著那身段和側臉,也知道是個漂亮的。
看著他的側臉,吳群的心裡莫名發癢,扯了扯她的袖子讓她快點回答。
「已經17歲了,還沒婚配。」駱荀一拂去她的手,「但是,你別去招惹他,他的脾性不是個好相處的。」
她試圖通過言語打消吳群的想法,並非是吳群是個混不吝的,而是她家裡的長輩實在不好相處,嫁過去只能被搓磨。
目光也隨之看向了那處,他的頭髮柔順地披散在身上,身上無半點粉飾,像朵柔弱嬌小的茉莉,能夠任人採摘。
吳群摸了摸腦袋,嘿嘿笑了一下,「這叫有個性,性子烈了一點又怎麼樣?只要你不反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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