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車夫聲音有些卡頓,語氣有些飄忽,「大人還是出來看看吧。」
車夫掀開帘子,連帶著風也進來。
駱荀一抬眼望過去,就見著一個穿著素衣的男人懷中抱著牌匾攔在大路中間,哭得梨花帶雨。
「求大人開恩,奴願以身侍奉大人,只願母親入土為安……」
她坐直身子,知曉是什麼情況後,也只是讓車夫下車丟給他一帶銀子以便讓路。
馬車緩緩前進,那些看戲的人紛紛散開。
留在原地的男人抱緊懷中的銀子,看清楚是哪家的馬車後又慌張低垂著頭離開。
街上很快恢復平靜,馬車來來往往。
到達徐府後,駱荀一剛進府便發覺今天有些不對勁。
這些侍從似乎比往日還要懼怕她。
她先回了書房,門還沒關上,就聽到角落裡傳來動靜。
駱荀一轉身看過去,眉眼浮現愕然。
「你躲在這做什麼?」
玉芩背部的衣裳滲透了血,被鞭子抽破的衣裳還能看到那糜爛的血肉。
他顫抖著,看見有人進來瑟縮不敢動。
聽到女君的聲音,他的喉嚨里發出驚懼惶恐的聲音,「女君救救我,府君要發賣奴。」
他不怕疼似的爬動帶動傷口,緊緊攥著女君的衣擺,渾身戰慄,血跡又滲透了幾分出來。
「為什麼?」
她俯身細看他背上的傷,瞳孔縮了縮,滿眼震驚。
「府君責怪奴,責怪奴不勸阻家主,還說奴勾引家主,家主救救奴,奴不想被發賣。」他聲音顫抖著,甚至發出抽泣的聲音,滿眼害怕,「奴從屋裡跑了出來,躲在這,這才沒有被抓住帶走。」
不合時宜地,駱荀一想到了吳群。
第57章
還有一個小孩 一個被人打斷了腿……
一個被人打斷了腿的吳群。
幾乎被人毀了半輩子。
因為她試圖染指一個世家貴子。
沒有任何機會去辯駁, 直接把人打斷腿扔在村口,而她一樣也在擔憂自己會不會跟吳群一個下場。
她垂眸看著眼前的男子,被抽打的渾身顫抖, 血跡斑斑, 無比可憐。
只是因為他跟了自己出去一趟, 或者沒由來的勾引。
「來人。」
趴在地上的玉芩張了張口, 害怕地仰視女君,生怕她為了討好府君而見死不管, 冷漠自私。
守在門口的侍衛聽到命令走進來,看見地上的人,臉上也沒有任何變化。
「讓人好生照看, 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帶走他。」
駱荀一沒有試圖從他嘴裡得知什麼真相, 不管是他口中的哪一個原因,駱荀一也不會讓他死。
她還沒在書房待半刻, 起身朝內院走去。
她的衣擺沾了血跡,是玉芩弄上來的。
走進院子裡,穿過走廊, 四處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正君呢?」
「正君在屋內。」守在門口的旬邑垂頭回道。
「玉芩為何要被發賣?」
旬邑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來, 還能怎麼說,難不成直接說公子去書房看見那玉芩試圖爬床嗎?
「妻主」
里面的人走出來, 面容溫軟,好像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一樣。
他迎過來, 伸手環住她的手臂,語調又輕又軟,「妻主要問什麼?」
他側身看了一眼旬邑, 又把妻主拉進去。
見門被關上,徐韞滿臉委屈地埋進她懷裡,雙手抱著她的腰,漂亮的眼眸盈盈地注視她。
「妻主是要為了那個玉芩來責罰侍身嗎?怪侍身狠辣?」
「他做了什麼?」駱荀一抬手撫摸他的臉頰,指腹輕輕摩挲他的嘴角,狹長的眼眸直勾勾地注視他的眼睛。
他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乖巧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他竟然敢勾引妻主,在書房裡爬上了妻主的榻上,侍身還不能責罰他嗎?」
「只是因為這個,要殺了他嗎?」
「我只是要發賣他,妻主是不捨得他嗎?還是也有想法收他為侍?」
他歪了歪頭,似乎有些不解,溫軟白皙的臉上帶著漠然和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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