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 西爾斯意識到,亞當做的可能不僅僅是偽裝了他的假死這一件事情。
松果,楓葉和戒指。他好像離開了十年, 但又好像一直沒有離開過。這讓西爾斯的心裡隱隱升起了一絲希望,他跟艾弗雷特之間,是不是還有機會?
但索拉斯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西爾斯。這十年裡,艾弗雷特完全有資格,也應該去認識新的雌蟲,開啟新的生活。
他是不是就不該出現?
異地而處,如果自己的雄主死亡後,時隔十年再次出現。是震驚更多,還是喜悅更多?
他們現在到底是在幹什麼?
但即便如此混亂,西爾斯卻不想停止。也無法停止。
時隔多年,那種生理性的渴望和衝動,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演愈烈。
西爾斯思考的時候,艾弗雷特也在觀察。自然不會錯過雌蟲時不時的走神。他試探用指尖觸碰對方的掌心,然後一點點十指相扣。
西爾斯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回應。甚至沒有看他。
艾弗雷特有很多話想要問。
當年為什麼要那麼決絕地假死離開?
這十年來就沒有想過要找自己嗎?
現在回到自己的身邊,卻帶著一身新鮮的齒痕,又是什麼意思呢?
艾弗雷特曾經做過很多次夢,夢到雌蟲還活著,夢到他回到了自己身邊。現如今夢想成真,他卻近鄉情怯了。
因為主動回來的是西爾斯,而不是索拉斯。因為是帶著利益和合作才來的。而不是為了他。
一開始想,只要對方活著就行。後來真的還活著,就希望對方能夠待在自己身邊。真的暫時留下了,又想著讓對方屬於自己……好像永遠都想要更進一步,永遠都得不到滿足。
好像只要是西爾斯的事情,他就沒有辦法保持理智。
在這種煎熬和懷疑當中,艾弗雷特沒忍住,做出了一些非常非常過分的舉動。
只是沒有人知道而已。
因為琥珀的作用並不只是停止時間。而是真的可以做到逆轉。
這項能力是在一次讓他險些喪命的刺殺當中,被發現的。
逆轉的時間非常短,一開始只有一秒,後來變成了兩到三秒。只有三秒,但是已經足夠了。
足夠用來救下性命。或者將那些錯誤的舉動和話語消除。
就像是宇宙給了他一個三秒的後悔藥。讓他可以隨時撤回自己的決定。
比如,最開始他提出的第二個條件,並不是讓西爾斯標記自己。比如,他曾經不顧西爾斯的反抗,將他壓在身下。
然後在理智回歸之後,再次逆轉,清除。
他將所有陰暗和憤怒的想法,埋藏在可以逆轉的時間縫隙里。一次次試探西爾斯的反應。直到表演出對方喜歡和期待的樣子。
但是……
「好累啊。」艾弗雷特埋進西爾斯懷裡。
西爾斯抱住疑似撒嬌的小雄蟲,沒有多問,只是輕輕拍他的後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艾弗雷特想。
他們兩個就這樣抱在一起,好久沒有進行下一步。兩顆跳動的心臟貼在一起,頻率逐漸變得一致。
「上將,你有沒有什麼明知是錯,卻仍然做了的事情?」
西爾斯:現在在做的不就是嗎?
但小雄蟲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對與錯都是相對的。很多時候在做一件事情的過程中,並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只有當回看的時候,才有所評判。」
「不管對錯,最重要的還是不要害怕,勇敢去做,並且承擔責任和後果。」
「上將,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嗎?」
「希望軍團成立沒多久的時候,有一支小隊遇到了危險,大概十幾個軍雌,在一顆沙漠星球上陷入了風暴當中,失去了聯絡。我們能夠大概定位,但生死未知。這時候正確的選擇應該是放棄他們,對嗎?因為如果派蟲去救援,可能救援的蟲也會死。」
西爾斯沒有說話。
「但如果等到風暴結束,就來不及了。如果我派了蟲去,他們也死了,那就是我害死的。」
「然後呢?你怎麼做的?」
艾弗雷特好久沒有說話,最後緩慢地嘆息了一聲。「上將,我說謊了。」
「反向標記並不需要真的做,只需要你的血液和信息素。」
說完,艾弗雷特沉默地等待著,等待著被推開和拒絕。
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艾弗雷特準備再次逆轉時間的時候,突然聽到對方說:「哦。」
「那就是我想要,可以嗎?」
艾弗雷特震驚地抬頭,直視著那雙藍眼睛,「你想要?你想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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