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哪有魚?!」危辛疑道。
雲渡提起身後的魚。
危辛定睛一看,赫然是一隻碩大的虎蛟。
而旁邊還躺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只剩下微弱的氣息,方才那聲音應當就是這人發出來的。
他拎起那人的腦袋,已經分辨不出模樣,自然也想不起來是誰了。
「你救的他?」危辛問。
「他差點被吞了,我只想吃魚,可不想吃別的。」雲渡頓了頓,問道,「這是何人。」
「不記得了,反正進這裡的人,都該死。」
「我也是嗎?」
危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在火光的映襯下,森然一笑:「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身後響起一道粗獷的低吟聲,一股鐵鏽味蔓延開來。
危辛盯著他身後,一隻血斑虎正在靠近,體型彪悍,雙眼泛著綠光,嘴邊留有殘血,這是剛飽餐一頓,又來覓食了。
雲渡卻頭也不回地繼續撥弄火堆,在火光中望向他的眼睛:「什麼樣的表現才能令你滿意?」
危辛一言不發,神情冷漠,緊緊盯著他。
這時,血斑虎聞到了雲渡身上的味道,低吼一聲,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如果我就此消失,你會滿意嗎?」雲渡一動不動地問。
危辛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但他還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眼見血斑虎張開大口就要咬下對方的腦袋,終於忍無可忍地伸出一拳,擊退了血斑虎。
雲渡眸中盪開一絲笑意:「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
「算我多管閒事,你還是去死吧。」危辛惱羞成怒地站起來,轉眼便消失了。
然後躲在背後暗中觀察。
血斑虎受了一拳,狂性大發,在黑暗中的咆哮聲令人毛骨悚然,把躺在地上的人都嚇得苟延殘喘地嚎了兩聲。
然而雲渡像是打定主意要進血斑虎肚子一般,巋然不動。
見狀,危辛靈機一動,操控著血斑虎去咬地上的人。
「啊!不要過來啊——救命,大俠快救救我!」那人面目全非地在地上蠕動。
果不其然,雲渡終於坐不住了。
只聽雲渡一聲輕嘆,抬手便頂住血斑虎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推,一顆虎牙掉了下來。
血斑虎狂怒,轉移目標,擺動著身體,朝他瘋狂撕咬。
終於等到他出手了,危辛遠遠坐著看樂子。
此處的動靜吸引了其他怪物,紛紛向雲渡襲來。
只是一隻血斑虎的話,尚能輕鬆應對,可若是數百隻怪物在黑暗中圍攻,那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事。
看不見天色,自然也無法分辨到底多了多少個時辰,地上的人也早已昏死過去。
危辛聽見雲渡逐漸粗重的喘息聲,踩著地上無數怪物屍體向他靠近。
「雲渡公子,如何了?」他笑眯眯地問。
「多謝關心,腿腳還利索,一口氣上五樓沒問題。」雲渡橫劍切入最後一隻怪物的胸口,拔出劍後單膝跪地,喘了喘氣。
「你知道你打了幾天幾夜嗎?」危辛蹲下/身,乖張一笑,抬起一隻手,摸了摸他一絲不亂的頭髮,「你內力消耗這麼多,竟然還顧著髮型?」
「頭可斷,血可流,形象管理不能丟。」雲渡奄奄一息道。
「......」
危辛聽著他的氣息,在原地畫了個符,雲渡的腳下綻放出光芒,將人捲入其中。
眼瞅著雲渡半個身子都掉入符陣中,他剛翹起嘴角,下一刻,腰間就多一隻手,用力將他一起拽入了幻境中。
「娘的,狗東西,你敢詐我?!」
「彼此彼此。」
絳靈珠里的黑淵之地會消耗敵人內力,催散意志,便可趁機潛入意識,藉助當前的意識創造出幻境,也就是在臨死時意識里最後一個場景。
一般來說,也就是人死之前腦海里出現的走馬燈。
藉此,便可知道對方最在意的事、欲望或是恐懼。
危辛曾在許多人的幻境中看到過自己猙獰的面孔,這些人臨死想不到別的事了,只剩下對他的懼怕。
當然也看過一些想欲望和遺憾。
可他從沒看過一片空白。
方才還是滿目的黑,下一瞬便墜入無邊的白。
強烈的光線晃得他眼睛一痛,下意識閉上眼睛,忍不住叫罵:「這他娘的是什麼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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