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鷗摸了摸臉上的皺紋,和鬢邊的白髮,笑道:「既然要裝作普通人,自然得按自然規律慢慢變老了,不然豈不是老妖精了?」
說話間,她抬手換回本來面孔,凌厲的眉眼柔和許多,染上了歲月贈予的風情,一雙眼睛多麼明亮神采,可惜右邊臉頰下方卻是一大塊紅色的疤痕,蔓延到了眼角,令人心懼。
危辛在心裡嘆了口氣,問道:「我看你方才沒戴面具?」
「我已經很多年沒戴過面具了,仲郎從不厭我。」一提起夫君,北鷗的笑容就柔和了下來,「我這些年隨他一同行醫救人,再沒掩藏過面容,也沒人再譏笑我了,他們感謝我都來不及呢。」
「那就好。」危辛點點頭。
「尊主,你大老遠來凜城,是有事找我嗎?」
「本來答應過你,在你主動回玄璣宗之前,不會來打擾你的。但事急從權,我還是只能先來找你,替我辦件事了。」危辛道。
「尊主你可別這麼說,你能同意我嫁給仲郎,已經是破例了。我也很想回玄璣宗看看你,可是每次送的書信都被攔了回來,殷長老還是不允許我回去。」
北鷗嘆了口氣,當年她要離開,以殷長老為首,還有其他幾位堂主都不同意,除非她自廢修為,甘當凡人。
是危辛力排眾議,堅持放她離開的。
「我前陣子聽說鬼羅門的事,非常擔心你,正準備回去找你,就聽說你活了下來,我便安心了。」北鷗擔憂道,「可你這次特地來凜城,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也不算什麼大事。」危辛打開乾坤鎖,「只是想讓你把閻林的離魂術解了。」
這次的閻林沒有哥哥哥哥地叫個不停,而是一直保持沉默,乖巧地打瞌睡。
北鷗了解閻林的情況,更是納悶:「離魂術?尊主你不是也能解嗎?為何還要特地跑一趟?」
危辛看了她一眼,將手伸出來。
北鷗立即探上去,神情愕然:「丹田真氣如此微弱,是否難以聚氣?」
危辛沉重地點點頭:「可有法子?」
除了讓北鷗給閻林解除離魂術,他也想問問北鷗有沒有別的辦法。
從小到大,北鷗陪伴照顧他的時間最多,也最為了解他的身體情況。
「咦?奇怪,你的體內為何還會有另一股真氣?赤血珠竟然不排斥?這是誰的真氣?」北鷗目露疑惑。
她曾替入魔後的危辛療治過很多次,可每次只能用靈力恢復他自身的傷勢,卻無法將真氣直接注入丹田內,因為赤血珠排斥其他真氣。
她找許多人都試過,皆是如此,只能等危辛自己清醒過來後自己修養。
「雲渡的。」危辛訕訕地摸了下鼻子,問道,「為何赤血珠不排斥他的真氣?」
「我也不知。」北鷗搖頭,繼續查探,喃喃道,「這兩股真氣雖然一冷一熱,可不知為何,給我一種在相互融合的感覺,對你恢復功力是有益的,你自己感覺如何?」
危辛頷首,從感受到那股真氣後,他就覺得丹田淤積之氣疏通多了,更重要的是,赤血珠似乎很喜歡這股真氣。
北鷗卻神色凝重,道:「這雲渡到底想做什麼?」
危辛默然。
「尊主,你可千萬不能大意啊,他接近你,一定是不懷好意!」北鷗提醒道。
「為何這麼說?」危辛奇怪道。
「還記得上次你雷劫負傷,我去關風嶺找冥虞草,看見天宸那糟老頭子正在與一人談話,便偷聽了一耳朵,才知那陌生男子便是他的大弟子云渡。」
「他們說什麼了?」
「天宸說......」北鷗看了他一眼,小聲道,「說尊主你手上沾了太多血腥,即便非你所願,亦是你所為,若是連自己的雙手都控制不住,便不能放任下去,即使你殞命也是自食惡果。還說什麼多行不義必自斃的,反正都是些說你不好的話。」
危辛耳朵都聽起繭了,與天宸僅有的幾次會面,都要聽他囉嗦這些,倒也不意外。
只是這兩人去關風嶺做什麼,又為何無緣無故地提到他?
「那雲渡是如何回答的?」他不免好奇。
「他......他好像沒有回答。」北鷗努力回想著當時的場景,「對,他低著頭沒說話,然後天宸就讓他發誓,此生永不背叛清觀宗,不然他就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難怪雲渡死活不肯加入玄璣宗呢,糟老頭子就知道道德綁架!
危辛心裡氣得很,心道要是比天宸更早認識雲渡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先一步把人帶到玄璣宗來。
「我聽雲渡的誓言說得還挺毒的,看得出來他對清觀宗忠心耿耿。」北鷗擔憂道,「會不會是天宸死了,他就故意來接近你,好完成他師尊的遺志——將你拿下?」
危辛倏地一聲笑了起來:「他要想拿下我,早就拿下了,在鬼羅門時壓根不用救我們幾個,直接拍拍手走人,對清觀宗才是最好的結果。」
北鷗聽著這裡面還有故事,發覺他對雲渡頗為信任,還想再打聽打聽,閻林的魂魄忽然扭動起來,換了個靈魂,輕聲開口:「危辛哥哥,這是哪裡?我哥哥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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