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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向湖底,風吹波動,澄澈的湖底居然倒映出一座完整的倒立的蓮荷山莊。而現實中的山莊早已坍塌的只剩灰燼。

青芥剛靠近小船邊,想跳下水,就被從另一舟上跳過來的季嵐死死拉著。

「你別想一個人跳下去。」

「撒手,水下是我的親人,我不能不救。」

季嵐被青芥吼的一震:「可我也只有你了。」

青芥顫動,下意識軟了話語:「我會回來的,小四。」他掰開拉扯,喊了一聲槐叔,然後義無反顧跳了下去。

黃槐立馬用銅錢紅線綁住季嵐,把人拉回來。

季嵐衝著黃槐大喊:「他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看他再死一次嗎?」

黃槐眼觀鼻,鼻觀心,當沒聽見。默認用青芥換荷茹是…有私心的。

鬼魂沒有實體,但是青芥附身的布偶娃娃確實怕水,裡面的棉花一沾水就變成一坨沉重的棉塊,劇烈的下沉。

這控制不住的下沉,好似曾經經歷過。他伸手去抓湖面上的一團虛光,卻只是鏡花水月,抓了個空,青芥內心無由來一陣空虛,好像有一部分被生生挖掉了一塊。

水下的蓮荷山莊空無一人,像個專門打造的水下監獄,遍地都是濕乎乎的淤泥。

東方既白見青芥跳下去,於是也跟著跳下去。

紫珠捧著一抔水快速從指尖流逝,黃符沾水,軟爛成一片海綿。

耳邊是晨烏拽著想往下跳的弟弟遲景,以及黃槐捆著季嵐的吵架聲,這聲音離她明明很近卻又很遠,紫珠茫然地坐在船上,自嘲,無助,困惑。

她看著水下的蓮荷山莊,虛虛假假的幻術派不上用場,一直被保護在身後的紫珠,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為什麼我這麼弱小無能?」的無力感。

為什麼她不能像青芥一樣事事擋在人前,為什麼她永遠都是被保護的那一個,明明他們根本就沒那麼…沒那麼熟悉。不是嗎?

青芥望向對面同樣跳下來的東方既白,用手指指了指湖面下,示意他分頭行動。

突然,東方既白祭出浮光劍,頂著巨大的水壓和水阻朝青芥刺去。浮光劍在水中震開平靜的水波,直衝青芥身後。

青芥在東方既白的瞳孔中看到一隻巨大的紅色的魚在他背後張開嘴巴。他還沒剛打出鬼火就被湖水沖滅。

千裕化作原形,只待將闖入的野草吞吃入腹。

尖利的魚齒如高懸的棱刺向他咬去,青芥還沒剛蹭到魚唇。

突然不知何時跳下來的紫珠身上綁著石頭快速沉溺,撞開了千裕的大嘴。青芥被帶過來的水流衝到東方既白一邊。

「丫頭,你下來幹什麼?」

紫珠的符咒在水下全部失效,她發動幻術,立刻變成千裕最恐懼的人,朝背後的青芥大喊:「水下也有我的家人。大青鬼,不要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偶爾我也想保護好你們,而不是一直躲在身後。」

千裕被激怒,眼睜睜看著紫珠居然幻化成了蓑笠翁的樣子,發狂猛張大口把她吞進了魚腹。一陣腐臭的血腥味直衝腦門,紫珠順著五臟六腑跌進了不知道哪個部位。她憋著一口氣,拽著一條血管喘息。

內臟不遠處,一顆內芯散發淡淡光芒,且被一層透明膠裝的仙元漂浮在魚腹內的半空中。

紫珠抓著血管一點點靠近,卻一次又一次被千裕魚左沖右撞,顛簸到血漿里。

她依舊不放棄,只要有一絲機會,就順著血管往上躍起去抓仙元。

外面青芥和小白一定也在纏鬥,她不能拖後腿。紫珠不知道被血漿浸了多少回,終於在力氣耗盡之前,摘到那顆仙元。錦鯉暴動,猛烈地長嘯吞吐。青芥和東方既白用草滕纏住千裕,想要逼對方把紫珠給吐出來。

此時,東方既白的浮光劍插在魚鰭上,染紅了荷花的花瓣。青芥用水草勒著精魚的嘴,迫使它閉不了口。

千裕從沒被人這麼虐待過,尤其是肚子裡面翻江倒海,它騰飛躍出湖面,趴在岸邊。

匆匆趕來的黃槐和季嵐把青芥和東方既白接下來。兩人脫力般躺倒在岸上。錦鯉把紫珠吐出來後,恢復到人形。

晨烏和遲景劃著名小舟,在一片殘荷中的偏僻涼亭中找到了昏迷的荷茹。無論怎麼呼喚,她就像是一個植物人,沒有意識,聽不見聲音,說做不出回應。

青芥探了一眼荷茹的魂魄,果然少了最重要的東西。等到眾人醒來時,已經黃昏。

黃槐用銅錢串綁著千裕,季嵐在旁邊看守。

晨烏和遲景則時不時看看小白有沒有受傷。說起來,這一次傷的最重的居然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青芥把藥草塗在紫珠被魚刺劃傷的皮膚上。清涼的藥草一碰到火辣的傷口,一下子就把紫珠疼醒了。她匆忙想去看看荷茹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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