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新微將桌上一個空杯倒扣在盞中,表示這巨浪孤島的可怕處境:「鳧水——想來是必須要會的保命技能,若有個萬一,逃起命來我也不能拖你的後腿不是?」
她用食指輕輕敲擊空杯,抬頭笑道:「所以近日,我向人請教了許多原理技巧,買了羊皮浮囊和水衣水靠,在後山一小潭裡練習一番,似乎可行。」
那水潭不大,福雲等人把周圍用帳簾一圍,她便在其中練習。
「但這個和真正的水域相比,恐怕還是天差地別。所以我想,楊郎君或許知道這周圍水汀,哪裡有合適的地方,可以讓我演習一二?」明新微說完,便一臉誠懇地看著楊束。
楊束沒說話。
明新微逐漸習慣了他這種鋸嘴葫蘆,嘴角弧度不變,只要他沒轉身就走,那就是有戲。
「我有一計,或可各取所需。」楊束說完有些遲疑:「可能對名聲什麼的,有些微妨礙?」
明新微聽他言簡意賅地說了計劃,咬牙道:「成交!」
翌日午後,明新微頂著水寨營諸多好漢意味深長的目光,和楊束一起,劃了一支舴艋小舟,從當初登陸的虎頭灘出發,繞去立安山背後。
明面上,自然是郎君帶著佳人,找個背人的地方戲水,哦不是,學鳧水。
立安山是孤山一座,南面山勢和緩,北面陡峭,山體頗大,饒是明新微覺得二人的小舟行船不慢,也花了好幾刻鐘,才遙遙望見北面的峭壁。
楊束選定了一處沙洲,泊在不遠處,還未說話,便聽明新微開口主動道:「此處水淺,舢板過不去,我涉水過去就行。」
楊束點點頭:「若有急事,便吹哨於我。」
明新微抬手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竹哨,試探道:「你是去勘探北側懸崖?想看看從那面有沒有上山的途徑?」
楊束抬抬下巴,用眼神催促她下船,這是不願細說的意思。
稀罕!明新微搖頭晃腦嘆口氣道:「誒呀,有些人想要勘探地形,卻放著東京輿圖繪師界的天才不請,可惜,可惜呀!」
楊束不動如山,顯然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於是東京輿圖繪師界的天才只好老實下船。她抱起一隻碩大的木盆,利落跳下小舟,推著盆沿,涉水往沙汀走去。木盆裝得滿滿當當,隱約可見羊皮浮囊、馬扎、食盒水囊和一隻鼓鼓囊囊的油布包裹,甚至還插著一把油紙傘。
楊束把船撐遠了,本待要走,到底不放心,又回頭盯了片刻。
他目力極佳,只見沙汀上一個小娘子先是對著洲上的蘆葦枯枝
撒了一圈蛇蟲藥粉,又打著傘,坐在馬紮上吃了片刻帶來的果子,然後支了個小小的三角帳,鑽了進去。再出來時已是一身水衣水靠,腰上繫著一個繩子留得極長的羊皮浮囊,略微活動了一會兒,便下水繞著沙汀開始鳧水。楊束見她遊了兩圈,無有大礙,便往北而去。
明新微抬頭深吸一口氣,蘆葦沁香,水汽氤氳。
日光碎如金,波光自粼粼。
汴京雖然有穿城而過的汴河,一到暑天,河裡戲水的人不知凡幾,但她卻是沒有這個機會。如今在這水泊里鳧水,雖人在險境,卻覺出了幾分苦中作樂的趣味。
待游得盡興,感到有些疲憊時,明新微便準備上岸。她此時已離那沙洲有些遠了,眯眼選定一個方向,正往回遊去,忽然瞥見不遠處的水域裡泛起一絲血色。還不等她仔細查看,嘩啦一聲,一個戴著分水魚皮帽的男子從水中鑽出,見到明新微,兩人都俱是一驚!那男子率先反應過來,身子一躬,從腿上摸出一柄匕首,猛地朝她刺來!
明新微心中大駭,狼狽閃過,而後便朝沙汀上拼命游去。好在對方似乎受了重傷,行動不便,沒在水中抓住她。待上了岸,明新微忙亂中往脖下摸去——竹哨!哪知卻摸了個空,竹哨被水波一激,早掛去了背後。
追在她身後的魚皮帽見她要吹哨示警,瞳孔一縮,一個暴起,從水中撲上來,便要滅口。明新微往旁邊一滾,對方的匕首扎了個空,噗的一聲扎進她身旁的泥地里。她不敢耽擱,連忙繼續翻滾,一連壓倒了一片蘆葦,有好幾次都感覺對方的利刃,貼身而過,幾乎要割破她身上的水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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