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看了這信再做決定?」明新微把信遞過去。
尉遲禮沉吟片刻,到底接過來,但卻沒打開,只道:「多謝捎信。」
明新微已在楊束處知曉了信中內容,見他並不拆信,言語間全是劃清界限的意思,便向楊束使個眼色,意思讓他遊說。
楊束是不耐煩各種口舌官司的,此刻只抱臂坐著,頗為無辜地看回來,意思也很明顯:我?說客?
也是,要他開尊口還不如直接動武,她想,算了,動動嘴皮子的事,也不麻煩,便道:「尉遲部署頗有乃祖之風,貶來此地當個小小的部署,確是屈才了。」
尉遲禮搖搖頭道:「是我做了錯事。」
尉遲禮被貶的理由也奇葩,是救火。今歲東京城外的河南草場失火,本來該城外都巡檢前去救火,但正是大夜裡,值守的兵丁玩忽職守,沒有及時控制住火情。虎翼軍正好駐紮在近旁,有人求到他面前來,請他領軍幫忙救火,他見火勢洶洶,便答應了,派了人去。
「是嗎?救火也是錯事?如若真是錯事,也是錯在你不該落入別人的圈套。」
尉遲禮聽到這裡,終於皺著眉,剖開封皮看起信來。
明新微知曉龐秀在信中透露了更詳細的黨爭,等他看完,便又補充了一些細節。
「太祖當初靠禁軍得的天下,因此我朝諸軍非親詔不得擅動,這你自然知曉。但幾十年前,太宗皇帝在時,河南草場也曾失火,當時也有禁軍前去救火,事後雖被彈劾,卻安然無恙,說是「救焚之急,得便宜從事」,最後只是「釋其罪,戒自今各遵往制」,告誡一番也就完了。」
「我猜請請你救火之人,也是這麼說的,有太宗皇帝的判例在,虎翼軍是可以去救火的。」
明新微見他臉色,便知自己猜中了,搖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正是有此前例,才是可一而不可再,不然若是人人都有急情,要便宜從事,調動禁軍,一個不好,便要出大事。如今官家在病中,太子年幼,時局如何緊張,又何其敏感?你無詔私動虎翼軍,是何居心,又受何人指示?再加上你姓尉遲,祖上一番遭遇,是否心懷不滿?甚至是否想效仿前人?殿前司彈劾你等,黑的說成白的,你也百口莫辯。」
尉遲禮隨著她的將信紙越捏越緊,但仍不說話。
「當然,這一通大帽子扣下來,你卻只是貶來貝州,我猜你也知曉原因。你的下屬梁玉恭替你頂罪,說是他和城外都巡檢有舊,因此救焚心急,私動禁軍。當然這罪由他來頂,只是個刺配冀州,換給你的話,必然有人大作文章,藉機清除異己,你這藥引子自然也要功成身隕。」
「你尉遲家早年便未受皇恩,甚至可以說是頗多辜負,現在又報國無門,時局詭異,是文臣的天下,一班武將玩他不轉,等閒便做了他人的墊腳石,性命不保。倒不如去立安山當座上賓,另有一番天地,豈不逍遙?」
尉遲禮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艱難開口道:「他人對我不仁,我卻不能不義。我尉遲禮便是只能做一邊陲小卒,守得一方平安,也算不負祖父一番教導。」
明新微猜他可能還想著靠戰功起復,便點破道:「景德二年,當今官家和北遼訂立了澶淵之盟,少說可以保北境百年休戈,尉遲部署此生若想要在貝州靠戰功起復,只怕難如登天。」
尉遲禮沉默片刻,到底還是開口道:「不必再談,我心意已決。」
同楊束回到邸店,明新微問道:「我看尉遲禮自有想法,你要如何先禮後兵?要不算了吧,強扭的瓜不甜,還能將人綁上山去落草?」
楊束心想龐秀的腌臢手段多了,但此刻只道:「先去看馬?」
明新微絕倒。
「你哪來的錢?」兩人並沒有收尉遲禮的財帛。
「可以用它換。」楊束從衣領里拉出一塊暖玉。
明新微盯了那玉片刻,直言問道:「你不會是什麼大理國宗室吧?」
「自然不是。」楊束一臉莫名其妙,像是聽了什麼無稽之談,把玉放回衣領里,「只是江湖門派。」
兩人便往北趕到黃九郎的桃花山莊。
秋冬之交,沒有桃花,只余滿園蕭瑟。
明新微兩人在前廳頗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黃九郎一臉春情的出來:「誒呀,屋內有些小事,兩位久等。」
他在這山莊養了一個外室,正是小別勝新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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