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明新微來回走了兩步,「看來黃知州是看不上尉遲這個盟友了,也是,他朝中有人,哪會願意有把柄在尉遲這等邊陲棄子手上。」
她原本以為尉遲能憑藉戰功升上一級,卻不料遇到黃知州這笑面虎:「這下只怕要在宴會上結結實實栽贓我們一回,就是不知道具體要唱什麼戲了。」
「都一樣。」 楊束心道,左右不過是來兩個,殺一雙。
她看看天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巳正。」
如今離開宴尚有一段時間,但去的人也不少了,多是去交遊寒暄的。
「我們如今不去反而打草驚蛇,不如將計就計。你先走一步,去通知尉遲,我拖延一二,等一到梅園便藉故更衣,同你們在園子西門相見,園子裡人多事雜,反而利於我們脫身。」
「帶上匕首。」
「好。」
又過了兩刻鐘,明新微便乘了許留備下的馬車前往梅園。
剛進二門,還未找藉口開溜,便有一個美婦人截住她,道:「想必這位就是辛小娘子吧。」
來人面如滿月,梳著朝天髻,描了細細的文殊眉,點了梅花花鈿,穿了雨過天青色的大氅,雖一派疏雅的打扮,但一雙利眼卻似鷹隼,一錯不錯地盯著明新微。
明新微心裡打起鼓:「正是。還未請教夫人貴姓?」
這婦人的目光沒有片刻稍離,將人從上到下打量個遍:「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黃九郎,之前多蒙辛小娘子和友人照拂了。」
「原來是知州府的黃大娘子。」 對方這話不陰不陽,明新微也只好和稀泥道,「大娘子說笑了,冀州黃家,博州陳家,哪個出來跺跺腳不是讓河北諸路抖三抖的人物,是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受您照拂才是。」
「辛小娘子見識不凡,是能左右三軍的人物,如何能說是小民?」
這話不得不說帶著試探了,明新微打起精神應付道:「哪裡又什麼人物,家中既沒人在朝為官,也沒人在外為將,不過一介商戶,跨州過郡,騰挪貴賤,混口飯吃。好在吃了市井中的百家飯,膽子比尋常人大些,刀落在脖子上,便也敢硬著頭皮胡亂出些招數,陰差陽錯,偶然奏效,做不得數的。」
黃大娘子也不知信沒信,不咸不淡道:「是嘛?」
但到底沒再將人堵在二門上,而是道:「辛小娘子跟著家中行商,不知有沒有來過貝州?這梅園是前朝節度使的私產,後來落到了前任貝州蔡知州手裡,他族人此次獻出來為眾人設慶功宴,說是應個冬景,也算機靈,如今眾位女眷都在後面賞梅,辛小娘子不如也跟我過去看看?」
丟了貝州城的罪臣之後,可不得拉拉關係?這園子指不定最後要落到黃知州手裡。
明新微雖急著脫身,但也沒法扭頭就走,只能進了園子再見機行事。
兩人一路閒聊了兩句,便到了後面梅園,只是還未走進,便聽前面有軍中的女眷抱怨。
「如今花都未全開,有什麼看頭!不如去投壺吧?」
黃大娘子聽了,便問道:「辛小娘子覺得,這滿園尚未開的梅花,如何?」
明新微道:「花是將開未開的好,要的就是凌寒冒霜,一片蕭索里的一點生機。若一樹盛開,濃烈雖濃烈,但少了幾分疏雅,盛到極處,便是衰敗。花開未滿,正是事不做絕,留有轉圜,我想蔡家獻這梅園,或許也有此意。」
她明面上在說蔡家,又何嘗不是意有所指。
「辛小娘子看樣子對此頗有心得,另一邊文官內眷正在疏影閣以這梅園作詩,不如前去一抒胸臆?」
明新微搖搖頭道:「若說是算帳那我還行,作詩填詞卻是不敢前去丟人現眼了,我還是跟著武官內眷去投壺吧,黃大娘子自去疏影閣招待貴客,不必管我。」
文貴武賤,黃大娘子作為知州的內眷,自然要去疏影閣。
明新微便裝模作樣去武官內眷那邊投壺,人多眼雜,也不知有沒有人專門來監視自己,只好混在人群中假意玩樂一陣,又故意多喝了些醪糟水,這才藉故去更衣,而後一路避過女使僕人,往園子西側奔走而去。
尚未到角門,肩上便被人輕輕一拍,明新微轉頭一看,正是楊束。
她稍微平復了一下喘息,道:「我來遲了。尉遲呢?」
「我讓他先走了。」楊束上下打量了明新微,「可有人為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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