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禮行了一禮,慚愧道:「哪裡話,是我連累了二位。」
楊束抬手將他扶起,示意他無妨。
尉遲禮沉吟片刻,問:「當日二位曾帶有龐先生書信來貝州,如今尉遲走到末路,想帶著幾位兄弟一起去立安山,不知此信還作不作數?」
明新微同楊束對視一眼,代為回答道:「自然作得。」
「好,那不若先去前方羊角坡與眾兄弟匯合。」
於是三人便朝羊角坡趕去。雙方碰頭,尉遲禮少不得各自介紹一番,那一行有八人,都是當初清河縣新兵里騎射出眾,被尉遲親自挑出來教習的,後來攻打貝州城,也被額外挑中同冀州騎兵一起,跟在尉遲身後浴血奮戰。
羊角坡有一個酒家,眾人廝殺逃命一番,早就腹中飢餓,便進去打幾角酒並一些羊肉。
尉遲看著眾人風捲殘雲,自己卻食不下咽:「如今我們要往立安山去,這事板上釘釘,沒什麼可說的,不過在那之前,尉遲還有一樁心事要去了了。」
明新微早在心裡轉了幾圈的話終於問出來了:「可是為著梁玉恭?」
之前二人初見尉遲禮時,他就正從冀州城牢營打點回來,打點的對象,正是他兄弟梁玉恭。
當初他因為妄動虎翼軍去草場救火,彈劾獲罪,因為身份敏感,要被人大作文章,正是下屬梁玉恭替他頂了罪,他才只是領了失察之過,貶來貝州,雖如喪家之犬,但到底有官可當,這等恩情,尉遲禮嘴上不說,心中卻牢記。
因而他當初拒絕明楊二人遊說的原因里,除了什麼尉遲家子孫,不敢令祖宗蒙羞云云,還有一宗,便是他自覺此生欠梁玉恭良多,想要找機會調去冀州報恩。
尉遲禮點點頭:「他為我刺配冀州,陷在城牢營里,如今我們與黃知州撕破臉皮,也不知他會是什麼光景,若不走一趟,內心難安。」
他掃了眾人一圈,表態道:「此事是我尉遲禮的私事,各位只須先行南下,我們立安山上相見。」
那八名清河新兵中的一個絡腮鬍子聽了此言,便喊起來:「尉遲大哥這是說的哪裡話?貝州戰場上若沒得大哥相護,陶大早做了刀下亡魂了,如今既然要落草,講的就是一個義字,哪有撇下大哥獨自逃命的道理?」
其餘新兵也都紛紛附和,不放尉遲單獨離去。
明新微道:「你當初曾去冀州城牢營打點一番,多的是人知曉你與他交情匪淺,如今你逃了,下面不知多少鑽營的小人要把這消息送到黃知州跟前賣好。」
尉遲禮眼眶微紅:「就是怕如此,才不得不去。」
明新微搖搖頭:「若我猜得不錯,黃知州必定要網羅了彌勒教黨羽的罪名安在他身上,再著人拿陷車從冀州押解來貝州,只為路上引你上鉤。若你獨自一人前去,毫無章程,便是徒送性命,
不若從長計議。」
眾人又好說歹說,總算把尉遲勸住。
既然要從長計議,就不能往南了。這羊角坡旁邊有個羊角山,於是眾人便隱入山野,探聽消息。
山上有一夥強人,但不成什麼氣候,不用楊束出手,心中憋悶的尉遲禮便提刀同他首領拼殺一番,那首領眼見不敵,腰肢也柔軟,當即納頭就拜,說願意追隨諸位英雄左右。眾人便在山寨中住下,不在話下。
第二日,便有海捕文書張貼出來,上面寫明十人鄉貫年甲,印了樣貌圖畫,出千貫信賞錢要楊束、尉遲的項上人頭,百貫懸賞其餘八人,只是唯獨沒有半分「辛小娘子」的影子,甚至還奇奇怪怪地加了一句:若錯殺閒人,當按律懲處。
尉遲禮面色奇怪地看了明新微一眼,欲言又止,但他是個體面人,話在心裡滾一圈,到底沒有問出口。
明新微尷尬笑笑,趕緊扯開話題道:「必定還有關於梁玉恭的公文,專門給我們看的。」
果然,隨後又張貼了公文向百姓公布彌勒教的罪行,說這邪教不僅殘忍殺害不皈依的百姓,還殺害了貝州父母官,並與貝州駐泊兵馬部署尉遲禮勾結,妄圖以火藥在慶功宴暗害更多忠良臣將,如今其黨羽梁玉恭已落網,即差公人從冀州押解到貝州,聽候發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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