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後腳便將他所探聽得的消息一股腦投了貝州黃知州。剛開始黃知州還一臉惱怒,要判他個知情不報,後來卻被一個桃花眼的官人攔住了,那俊秀後生說,允許他戴罪立功。於是他便拉著山上一群嘍囉,跟著來了「張橋」。
一路上他對知州的幕僚許先生那是殷勤備至,希望他能幫忙多多在知州面前美言幾句。
如今眾人在張橋等了幾日,絲毫沒有動靜,他心裡便也打起了鼓,倘若他的消息有誤,不說將功折罪了,只怕窩藏罪犯這一宗便夠他喝一壺的。
等到第二日,探子便回來報說,陷車和公差已到了張橋驛,入內安置了,尚未有人劫囚。
王角虎忍不住說:「想必他們要在夜裡動手。」
許留揮揮手,讓人繼續盯著。
陷車和公差在張橋驛拖拖拉拉修整了兩日,再不走,實在說不過去了,這才啟程繼續往大名府去。
王角虎滿頭冷汗:「這——想必他們詭計多端,等陷車啟程了,放鬆了警惕,再劫囚,也是有的。」
許留臉色便不好看,只暗自思量。
連日放晴,連路上的積雪都化了,陷車一連走出去三十里,穩穩噹噹。
王角虎急道:「他們必然是要去館陶縣動手了,那裡有永濟橋,離濟州也更近。」
他越說越肯定道:「是了是了,必定是這樣,許先生,咱們快去支援陳官人吧!」
永濟橋更靠近博州,陳籍便在彼處壓陣。
許留捻了捻鬍鬚,眉頭皺得死緊,到底謹慎,道:「不急,再看看。」
陷車越往南走,探子往來的時間變得更長,若遇雨雪,便能有近一日的時差,於是許留收到陷車被劫的消息是在後半夜,他披著大氅起來到院中,聽得稟報說:「一行人今日傍晚劫了陷車,押車的小隊攔他不住,此時賊人正往永濟橋而去。」
王角虎聽得只拍大腿:「快!快!這群賊人如此兇殘,我們快去援衛陳官人!」
他見許留還不發話,心裡急著立功,忍不住抱怨道:「許先生,還等什麼呢,不若你在此處,我獨自帶著人去。」
許留又問探子道:「可確定是往永濟橋而去?」
那探子答:「不敢跟得太近,但也墜著走了幾里路,確實是往館陶縣去。」
許留點點頭,這才令小將點起兵馬,漏夜馳援館陶。
此夜月晦星疏,飄著小雪,許留帶著一行人披著蓑衣斗笠,好歹在天光大亮時到了館陶。
跟著陳籍的小將羅小樓一見他,便將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許先生,你怎麼來此!」
他急道:「你、你昨夜沒收到陳官人派人給你傳信,讓你堅守張橋?」
陳籍此時也一臉霜色地走出,看著許留,大皺其眉。
許留冤枉道:「我沒收到啊!探子回稟說劫了陷車的賊人往館陶來了,我便來支援!」
陳籍寒聲道:「你看看他們劫囚的地點,離館陶尚有小半日路程。」
許留這才如夢初醒,艱澀道:「這……所以他們並沒有繼續往南,聲東擊西,反而折返回了張橋?」
小將羅小樓跌腳嘆道:「我等派人同你傳信後,堅守等了一夜,卻只等來個愣頭土匪,今早來同我們斗在一起,也不知是不是同他們一夥的。」
王角虎一聽此處還有戰鬥,當即便踴躍表示要去立功,領著嘍囉便往永濟橋而去。
卻說明新微一行劫了囚車,佯裝往南而去走了幾里,便撞上陳籍派發的信使,毫不客氣搜剿了信件看了,斬了信使,便掉頭往北而去,在山野間避過許留的援兵,而後大搖大擺,穿張橋,過永濟,往東南而去。
劫囚車時兵荒馬亂沒看清楚,等天明時眾人稍歇吃兩口乾糧時,明新微這才注意到,這梁玉恭長得甚是眼熟。
「你——」 明新微遲疑道,「冀州馬場?」
梁玉恭渾身是傷,但漏夜打馬而行,絲毫不拖後腿,此時大口嚼著炊餅,盯了明新微半晌,才齜牙一笑:「真是無巧不成書。」
這人正是明新微和楊
束在冀州馬場買馬時,那名被借來治「犯馬」的「犯人」。
尉遲禮疑惑道:「你們之前認識?」
明新微便把當初黃九郎拉著他們去冀州馬場買走私的官馬,牧監含糊其辭,只願意發賣五匹不服管教的「犯馬」之事說了說。
梁玉恭道:「那五匹馬還好嗎?我當初可是把看家的本領都使出來了。」
「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看可還能看出傷痕?」 明新微示意他看逐日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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