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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等彌天大戲,一個唱不好, 那就真被當成反賊殺了, 所以龐秀手裡估計有陳籍的親筆書信或者其他把柄, 但籌碼這種東西, 沒有人會嫌多,自然是有一個算一個,都抓在手裡為上策, 如今他見明新微似是背後有些勢力,便逼她寫這檄文,一起上這賊船。

她心裡推來演去,都找不到什麼好的破局之策,越急卻越覺得冷,忍不住搓了搓手:「你知道起兵造反是多大的罪嗎?詔安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政事堂、樞密院,二府三司里里外外,多少勢力,多少雙眼睛,一個弄不好,這山裡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掉。」

楊束的目光略過她凍得有些發紅的指尖,牛頭不對馬嘴地接了一句:「要手爐嗎?我可以幫你添碳。」

「什麼?」她問了一句,才反應過來,將手收回身後,「我不冷。」

楊束自己不用手爐,見她冬日走動時總捧一隻在手裡,便忍不住多看一眼,只是那手爐是借來的,爐口偏小,每次添碳時總聽福雲抱怨兩句,說山裡的碳火粗大,不如家裡的銀絲碳好添,他聽了想說這有何難,只須在拿火鉗的手上用一點內勁便能都給碎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想去搶福雲的差使,聽她拒絕了,便也打住,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安慰道:「龐秀在此處經營多年,不是個蠢人,應當不會弄巧成拙。」

「如若他讓你也上戰場呢?」

「我」楊束奇怪道,「我又不求詔安封官,為何要去?」

經他這麼一句,明新微心中一動,也對,龐秀總不能壓著他們上戰場。

她眼睛亮起來,先前的焦躁一掃而空:「你說得很對,龐秀一介文士,總不能逼著人上戰場,如今不過是讓我寫了檄文罷了,既沒有昭告天下,也沒有透露口風,我猜,他不日便會召集山中元老,慷慨陳詞,找個出師的由頭,而我們只須在會上,大張旗鼓將他一軍,那龐秀為著人心安定著想,必不敢讓我們擔任要職,多半是坐冷板凳罷了。」

而這場動員大會,比想像中來得還要更早一些。翌日,龐秀便召集了山中各員猛將,齊聚山頂「立安堂」,明新微也陪了末座,看他登場唱戲。她心裡清楚,這山中要緊的人物龐秀必定都已談妥,今日不過走個過場而已。

龐秀穿著簇新的春衫,背著手,撫今追昔道:「各位也都知曉我立安山的立山宗旨,不過是為了救濟在朝堂江湖中為人迫害的義士豪傑,天下之大,若無英雄立錐之地,豈不痛哉?因此這才據水開山,守望相助。」

「龐某在此同諸位合力經營十餘載,尚算有所小成,八百水泊,列千百艨艟,四方校場,有萬數兒郎。後山各司,不說令行禁止,也算運作有常。老幼婦孺,雖無金炊玉饌,但也豐衣足食。操持上下,打點往來,十餘年來,從無鬆懈,年近不惑,回首自省,也算問心無愧。」

盧白鷺的父親聞言,率先表態道:「先生居功至偉,我們兄弟三人自是悉知,若無先生操持,一窩水寇,早就是官兵刀下亡魂,哪裡有如今的舒坦日子。」

龐秀擺擺手,謙虛道:「若無你三人置下基業,此後再多也不過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又轉臉向朱用道:「此後又有幸得朱將軍引兵來投,立安山更上一層樓。」

他感慨道:「我不過借力使力,藉此全了文人一點治世之願罷了。全賴在座諸位,才有今日局面。」

朱用站立起來,行了一禮,也適時表了忠心:「若非得龐先生提點,朱用早同大哥朱能一般走上末路了。」

龐秀虛扶一把,滿意一笑:「想你大哥朱能是寇相公手下,若非朝中奸人要暗害良臣,他又怎會做了冤死鬼?」

他話頭一轉,對眾人道:「寇準相公,那是何等人物,若無他當年苦諫力戰,左右天子,力促先皇城門督戰,以表我大宋寧死不退的決心,哪裡能有澶淵之盟?有這天下一十八載的和平?舉國承平以來,百姓休養生息,這才有祥瑞四現,上天垂裕吉兆,先皇得以效仿唐宗漢武,東封泰山,西祀后土,敬告皇天后土,此乃海晏河清之治世。」

明新微聽龐秀把去泰山封禪的趙恆和唐宗漢武相比,心裡覺得好笑,這話明明是從小耳朵聽起繭子的老生常談了,但此時卻莫名想在心中大逆不道幾句:一代天驕可以去泰山封禪不假,但不代表去泰山封禪就是天驕了,都是去泰山封禪的君主,剛剛仙去的官家趙恆,同大名鼎鼎的天可汗李世民、漢武帝劉徹之間,恐怕還差著好幾個趙匡胤的距離。

龐秀又痛心疾首道:「可惜此等盛世,竟出了個把持朝政的妖后,連寇相公那等良臣,是一貶再貶。如今幼帝登機,有此等弄權妖后,恐國將不國!」

吳不勝說話聽音,此時哪裡還看不明白龐秀的打算,況且他兄弟二人本就是夔州叛亂的賊首,造反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當即響應道:「國若不國,焉有百姓立錐之地?當清君

側,保我大宋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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