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二哥把頭搖的撥浪鼓一般:「莫說幾個家丁,就算我不在役上,陪你走一遭,心裡也是打鼓!克恆手下辦事的石謹,我也知曉,武藝高強,為人審慎,不比家丁好用?」
這話半真半假,她想,多半陳籍同明二哥打過招呼,算了,還怕他不成。
啟程之前,陳籍沒再出現,派過來的石謹確實是個魁梧的好漢。身高五尺九寸,氣宇軒昂,據說早年曾夢想去皇城司當親從官,為天子守大門,但由於篩選標準為身高五尺九寸一分六厘,就是這一分六厘之差,被刷了下來,後被陳籍收攏到手下做事。
這段軼事被明二哥說給明新微聽,一是想表示石謹武藝出眾,可堪拱衛皇城,二是想表示陳克恆慧眼識珠,知人善任,君子大才,可為良配云云。
明新微聽了,心裡也琢磨出兩點來。
其一,這石謹是個毫無背景的榆木腦袋。一分六厘有多少呢?你把五尺九寸一分六厘和五尺九寸的兩個大漢並排放在一起,保管你看不出差別來。在人精扎堆的皇城,老實人不知變通,被這點子條條框框限制住,再常見也沒有了。但這石謹的武藝又應當很是不錯,不然全然可以用其他理由剔除他。
其二,陳籍很會用人。不但能撿皇城司的漏,還能專門選中這種一板一眼的老實人來護送她,她都能猜到,陳籍只須稍加提點,石謹必然奉為圭臬,不論她如何舌燦蓮花,就算說破了天去,恐怕也不會任她稍離路線一步。
果然,自上路以來,這位石謹大哥就把嘴巴閉得像蚌殼一樣死緊,明新微只要一打起帘子,還未開口,他便一臉驚恐地打馬疾行,等她訕訕放下帘子,他才送了一口氣似的又打馬回還。
等到這日晚間,眾人投宿邸店,明新微才找著機會,在馬廄里截住了他。
第63章
故地重遊 算了,天意如此,也強求不得……
石謹沒讓店裡的店家代勞, 而是自己拿了上好的豆料餵馬,又用鬃毛刷子仔細刷洗乾淨。
「石郎君, 親自來餵馬呀?」 明新微落落大方道。
石謹回頭一見著她,就如同見著鬼一樣,一眼也不敢多看,埋起頭用力洗刷馬匹,嘴裡含糊著「嗯啊」了一聲。
明新微暗罵一聲,陳籍這廝,不知究竟如何敗壞她的形象, 恐嚇這等老實人的。
她走到近前, 拿出一塊方糖送到馬兒嘴邊,馬兒立刻棄了豆料,來吃她手裡的糖。她閒聊道:「不知你同石慎甚麼關係?可是兄弟不是?」
之前她聽陳籍讓老書吏去找一個叫石慎的, 便知曉了他手下另有一名叫石慎的親隨。
石謹答道:「不是。恩相賜名。」 一邊說, 一邊默默橫著往馬尾挪步, 逐漸挪到了對面,把馬屁股當做一面盾牌, 橫在他同明新微之間,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明新微臉上的笑意僵在臉上,竟然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將一個大漢嚇得視她如洪水猛獸?還是說陳籍給人下了什麼軍令狀?若是差使辦不好, 就要問罪革職云云, 想到此處, 她嘆一口氣, 罷了,何必為難一個依令行事的老實人,要想去若元寺, 她再想別的辦法吧。
她閒話兩句,便放過石謹,自回房內,叫來店內一個茶酒博士,點了幾碟宵食,問道:「你可知東京西路的元若寺怎麼走?」
「元若寺?」 茶酒博士一臉困惑,思索片刻,搖搖頭,「這卻沒聽過。」
明新微原本還怕這元若寺或有重名,先限定在東京西路裡頭找起,不想竟然這麼沒名氣,忙又追問道:「那倘若不拘東京西路里,你可知道哪裡有嗎?」
茶酒博士撓撓頭:「要說
出了這濟州地界兒,我也不太熟。「 他察言觀色,知道有買賣上門,眼珠子一轉,「不如,我替小娘子打聽打聽,邸店裡的行腳商人見多識廣,想來或許知道。」
明新微便遞了通寶過去,又寫了「元若寺」和「了凡禪師」幾個字,囑咐道:「若得了信,只管私下來回我,我還有酬謝。」
茶酒博士滿口「省的、省的,小娘子放心」,便捧著藤紙和通寶走了。
第二日啟程時,也不見那茶酒博士前來回話,明新微不好聲張,只得先走了。隨後幾日,午食夜宿,她都找機會打聽,卻總不得信。有時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這寺廟不叫元若寺,而叫元寶寺或者金寶寺,不然怎麼沒一人聽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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