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看了看明新微的神情:「想到辦法了?」
明新微粲然一笑,點點頭:「咱們還須去鳥市買個幫手。」
兩人最後去鳥市上逛了一圈,在收市前,買了一籠「火焰鳥」。
次日,被房大郎點評為「喜愛扁毛」的六郎,剛出高升茶樓,便被一窩「扁毛」吸引了。一位眼盲的婦人在一旁支個馬扎坐著,面前的篾竹籃子裡是一窩巴掌大的鳥雀,說是鳥雀,卻長得和小鵝的腦袋一般無二,偏偏羽毛確是豆蔻色的。
他剛走進,那位盲婦人便道:「看看嗎?西域來的火焰鳥。」
「火焰鳥?」
「是啊,我從一對胡商那兒買來的,他們急著趕路,趕不上下月初一的大相國寺瓦市,這才低價出手給我的。」 盲眼婦人笑了笑,「我家是賣土雞的,一般就在菜市上賣,但想著這等稀罕玩意,菜市里找不著買主,這才給了茶樓主些錢,買個位子,想著來這邊上,貴人多些。」
六郎其實沒仔細聽那盲婦人說話,他打量了這幾隻「火焰鳥」一會,抬手用食指和拇指輕輕搓了搓「火焰鳥」的翅膀尖,又放在鼻下嗅聞了一下。又將那「火焰鳥」的翅膀輕輕拉起來,看到下面那層皮正發紅髮腫,不知是不是這染料所導致的。而這回的賣家似乎有些良心,竟然還給薄薄塗了一層藥膏。
「怎麼賣的?」
「一隻半貫錢,買一對兒再折一成。」
「我都買了,籠子饒給我,我一併提走。」
盲眼婦人面色發亮,喜道:「誒,誒,使得,使得!」
童六郎說著去袖中拿錢袋,捏了捏,不夠:「只是我身上沒帶這麼多現錢,可否付了定金,讓我先提回家去,我再差人把餘下貨款送到貴處?」
他家住在東城,一來一去,他怕這「火焰鳥」給別人買走了。在大相國寺瓦寺閒逛時,他一時興起買了東西也掛帳,再讓人來府上取,只是這盲眼婦人顯然並不認得他,當下拉長了臉:「我怎知你不會跑帳?」
乘風從後面探出一個腦袋,道:「六郎君,不如我帶這火焰鳥來回跑一趟,您在這陪著阿嬸。」
「你要把你家少爺抵
押在這兒?「 童六郎不可思議道。
乘風縮縮脖子道:「哪有……怕六郎君受累,讓您在這兒吃茶歇息。」
童六郎不管他,轉頭對盲眼婦人道:「我是國子監的學生,姓孫,行六,家住東郊芳草巷,常來這高升茶館的,你去打聽一下便知,斷然不會跑的。」
「郎君在國子監讀書?」 盲眼婦人的語氣一下軟了,臉上露出一點討好,「那麼……可否請郎君幫個小忙。」
「幫什麼忙?」
「我家中大郎日夜苦讀十年仍然不中,後得高人指點,需大相國寺百年槐樹枝一截,並學宮地圖一張,壓在枕下,並誠心供奉木乙墨精大仙,希望其夢中指引前途。但收效甚微,這大相國寺的槐樹枝應當沒有問題,唯一有問題的便是這國子監的地圖了,可否請郎君幫我看看,是否有哪裡畫錯了。」
婦人從袖中掏出一個布袋,解開來抽出一張黃藤紙。
童六郎倒是聽過這類偏門,但他無心仕途,這還是第一次遇見。他接過來一看,大致都差不多,只是東邊的學宮去年被雷擊了,尚在修繕,又有幾處小改動,他都一一指出。
盲眼婦人千恩萬謝:「老身不記得這許多,眼睛也不好使,可否請郎君幫忙改動一二。」
「稍等,讓我借茶博士的筆墨一用。」
乘風便跑去茶樓內借了一支毛筆。
童六郎臨下筆了,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最近剛發生了端王在朱雀門外遇襲的事,官家和太后又要親臨國子監,這個關口,有人要問他修正國子監的圖紙,似乎有些可疑?
「阿嬸,你這圖紙是何處來的?」
盲眼婦人身體往前傾了一些:「小郎君也想買?」 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我聽說,禮部的考場,也可以拜呢。」 抬手攏在嘴邊道:「這份是在集賢閣買的。」
童六郎有些不自在道:「沒……不用。」
他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這地圖已經頗為完善,自己添不添這兩筆也無傷大雅。況且,若真要對官家不利,理當在路上行兇,就如同刺傷端王那樣,朱雀門外的御街寬闊,正適合駕馬逃竄。若去國子監內行刺,四面一圍困,反而猶如瓮中捉鱉,並非上策。
想到這裡,童六郎便打消了疑慮,低頭改起來那圖紙來。
盲眼婦人從高升茶館離開後,徒步走街過巷,到了汴河邊上,回了自己的攤位,上面有三面小旗——算命、尋人、測字,旁邊還立著個招牌——盲嫗周,一文一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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