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明父面色不佳,但到底沒有上來就劈頭蓋臉數落,見了明新微只是冷著臉說了個「坐」字。
明新微垂著眼睛道:「女兒不敢,還是站著吧。方才爹爹在前堂對蟬光的維護,蟬光聽在耳里, 記在心裡, 但也知曉那是在三叔三嬸面前的回護,心裡必定還是氣著的,蟬光蠢笨, 不知如何為父解憂消氣, 不敢坐。」
明父哽了一下, 高聲道:「你——我說一句,你有十句頂著!蠢笨?我看你聰明得很!聰明得都要到太后面前去顯眼了!」
太后?
明新微掃了大哥明常朴一眼, 知曉這必定是他剛才同父親仔細說了今日見聞。
明常朴勸道:「三妹,你若是真想為父親消憂解氣,那就把你所作所為,到底為何, 從實道來。這樣吧, 也先不問你為何要去探監了, 你那楊小郎君也按下不表, 就說說,你為何要頂著樞哥兒的名頭去國子監?」
「我便是說了,也沒任何益處, 讓你們徒增煩惱憂懼罷了。」明新微道。
明常朴苦口婆心道:「怎會沒有益處?如今不清不楚,胡亂猜測,才是最大的禍處。你若是圖好玩,想要同一眾監生比比高下,頂了樞哥兒的名頭去拔尖,如今也算得成了,正經是該將你的對答都錄下來,讓樞哥兒背熟了,他也念著你的好不是?」
明新微搖頭:「我既不是圖好玩兒,也不是女扮男裝要去拔尖。」
明常朴急道:「那是為何?急死個人了,蟬兒,咱們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還能害你不成?」
明新微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明父道:「那就從頭說起。」
明新微沉吟片刻:「你們可還記得我二叔這人?」
「二叔?你是說我們家的二叔?」 明常朴疑惑道,「他不都去世了十幾年了嗎,關他什麼事?」
明新微不答,繼續道:「他曾有個至交好友,名叫沈固的,你們可還記得?」
明常朴轉頭去看明父,見他點點頭道:「這人我有印象,先帝朝天書降世期間,四海頌歌一片,好多稱頌文章寫得好的,直接授了官職,他倒是個異類,讓他奉旨作頌,他道此生只為天地立心,為百姓立命,不敢折節事權貴,為人主諛也,又將天書之事批駁一番,得罪了先帝,終生不得入仕。」
明常朴此時也有了些印象:「是,我記得此人原先學問極好,還有人編撰抄錄了他的策論文章成冊,只是後來坊間也不流傳了,怕沾染上晦氣。」
明新微見他們都有印象,便直言道:「立安山的龐秀先生,便是沈固。」
「什麼?」 明父大驚,「你是說他因不滿朝廷此舉,暗中籌謀十幾年,想要作亂?」
「正好相反。」 明新微諷刺道,「先帝看不上的人才,卻被別人看上了——是想要作亂的人,看見如此大才不為朝廷所用,才想方設法搜羅了去。而被朝廷背棄的人,乾脆深入虎穴,收集證據,想著招安時,指認幕後逆賊,釜底抽薪。」
明父微蹙眉頭,思索道:「所以之前那場招安,是沈固有意促成的?朝廷以為的詔安反水,其實是他功虧一簣?」
「不錯,詔安那日我也在山頂,黃雀在後的是彌勒教,並非沈固突然反水。後我僥倖出得山來,也將山中所知布防兵將種種,悉數告知陳官人,願他旗開得勝,早日平叛吧。」
明常朴略有些糊塗道:「何時又來了個彌勒教?」
「彌勒教教主肖無妄說,他是替沈固背後的主子,前來清理門戶的。」
明常朴明白了過來:「所以你是說,這場叛亂,始作俑者既不是沈固,也不是彌勒教,而是他們共同的主子?可是……我朝文臣掌權,武將勢弱,連藩王都沒有,宗室都在東京住著,誰有這麼大能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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