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說,畢竟對方側臥的形狀和自己好像不一樣,楊束不知道自己在昏頭昏腦想些什麼,目光在對方唇上一掠而過,然後停留在眼睛上。兩人離得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她眼瞼上的睫毛,兩簇相交,形成茸茸的小叉,有些溫暖,又有些痒痒的。
「楊束。」
「嗯?」 他無意識地應答了一聲。
「你上次回來,也剪了樹枝嗎?」
楊束眨眨眼,有些清醒了過來。上次回來?哪個上次?哪裡有什麼上次?
兩人的距離迅速縮短,明新微湊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冬天的時候,你沒有回來解毒,對嗎?那你去哪裡了?」
「啊?」 楊束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呆呆道,「是。」
「是什麼?你沒回來?為什麼?」
楊束如同進入了一種吐真模式,任誰看了他清澈愚蠢的眼神,也知道他現在說的是真話:「出了東京,我確實是往大理走的,但除了手上的紅線,我沒感到任何不適,就想著可以替你找找沈固的下落。」
「後來呢?」
「後來,紅線就沒了,我也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對,便回東京找你了,再後來——你都知道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楊束大約能猜到她在擔心什麼,寬慰道,「其實這個護心蠱,也沒那麼靈的,小時候三不五時,也紅一紅,有時不去管它,熬一熬自己也好了。」
明新微想像不出這是什麼「小時候」,不放心道:「那你回來後,可有找你師父看看,確定沒有問題?」
他老人家神出鬼沒的,為這點小事滿山谷找他,也沒必要,便道:「他人不好找。」
明新微從觀星台上坐起來,催促道:「那至少得讓墨華師姐看看。」
楊束沒法,只得帶了她去找墨華。
明新微開門見山表明來意,墨華便用一種幸災樂禍,你小子也有今天的目光打量楊束:「沒問題呀,小師弟既然求到師姐名下,師姐必然義不容辭,當仁不讓。」
楊束就知道她會陰陽怪氣,但為了安明新微的心,只得扮演好求助師姐的菜雞師弟,閉口不言。
墨華唰的一聲雙手交叉在胸前,十指大張,指尖露出十根銀針,笑道:「來吧,十宣放血。」
「啊?」 明新微慌張道,「不用切脈嗎?怎麼就放血了?」
墨華沖她眯眼一笑,示意一切盡在掌握:「這是最準的診斷法了,不管多麼微小的毒素,都逃不過師姐我這招。」
明新微聽了,便沖楊束點點頭:「放吧。」
楊束便一臉生無可戀地往外走去:「哪個魚缸?」
「九轉金蓮魚缸咯!」 墨華笑得暢快,邀請明新微一同前往,興致勃勃解釋道,「待會兒我給他十宣放血,缸里十條魚,看誰吃了哪滴血,我便能將這毒,猜個八九不離十!」
明新微見墨華如此有把握,內心也稍安,跟著來到九轉金蓮魚缸旁圍觀。她往裡打眼一看,只見缸中十條魚,各有各的丑法,簡直不忍卒看,連忙將目光挪回楊束臉上。
墨華特地選了最大號的銀針,依次給楊約束十個指尖放血,每滴一滴血,便仔細觀察缸中怪魚的反應,最後十滴血滴完,墨華又俯下。身,用手扇了扇水面,仔細嗅聞,然後直起身子,一臉高深莫測。
明新微緊張道:「如何?」
「這毒嘛——」
墨華晃了晃腦袋,拉長了音調,見兩人都望向了自己,才慢悠悠說道:「我是沒看出來,但看出來了別的。」
明新微原本聽到一半,已經將心放回了肚子裡,哪知聽到最後,又給懸到了嗓子眼兒,追問道:「什麼?」
「氣血方剛,有些欲求不滿。」
「告辭!」
楊束攬了人,提氣縱躍,泄憤似的在九轉金蓮魚缸上踏了一腳,很快消失無蹤。
之後幾日,明新微又找機會私下問了墨華和方墨,甚至連林犀也問了,竟然沒人聽說過什麼「七日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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