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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里,踏莎行。

—全文完—

(返場彩蛋)

「兩年不見,光是抱一下,是不是有點太含蓄了?」 楊束的雙手還帶著柵欄上的灰黑,便仍然展開雙臂,懸在空中,低頭問她。

她抬起頭來,柳眉一豎,居然抬手擂了他胸口一拳:「我等在這裡的隨從呢,你給弄哪兒去了?」

「啊——」 楊束誇張地捂住胸口,「按察使好大的官威啊,一見面就唯某是問,又唯某是抱。」

不過兩年不到,楊束竟然也學會這般口才。

「那、那我就唯你是問了。」 她昂起頭,「你答是不答?」

「答。」 楊束搖搖頭,故作嘆息道,「唉,我還以為我恪守約定,有人能相思如焚,給我點好臉色,沒想到,居然還在心心念念別人。」

「也罷,誰讓我認栽呢。」 楊束道,「你的隨從都在牧場氈房裡好好地歇息,我雖看他們不順眼,但看在他們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也就不予計較了。」

他湊近了,面帶得意:「甚至,為博得按察使的歡心,某還幫按察使帶了一個人來。」

她同他對視,還真從楊束眼裡看出幾分邀功的神色。

「誰?」

楊束不語,只是搖搖往遠方一指,一清癯的人影正踽踽獨行,往這邊走來。走近了,來人青衫落拓,頭上鬢角有霜色,腿上行纏有浮塵。

「某閒來無事,得楊兄相邀,週遊黃河以西的小國角廝羅,偶得回交法。此法中土已然技絕,思來想去,還是天意如此。」

說話之人雖然穿的是胡服,鬍鬚也更白了幾分,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來人,激動道:「龐——沈先生!」

「我就知道,先生還是會來的!」

沈固其人,這輩子都奉獻給了宋土,說什麼老死山林間,她就知道他必會再出山!她心中激動,手作叉手禮,躬身一揖到底。

「你可知道朝上彈劾你的摺子不在少數?」 沈固虛扶她起身,「馬政何其敏感,如若以後風聲緊了,太后很可能也不會保你。」

「那就退隱馬場好了。」 楊束滿不在乎道,「朝廷管天管地,總還管不到此處來。」

她同楊束對視一眼,心裡一熱,忽然明白楊束會把馬場選在域外,除了這裡曾是保塞蠻第一大馬場外,竟然還考慮到了她的退路。

她道:「先生之憂心,我們都明白,必會量力而行。」

楊束見沈固還扭過頭盯著他,才明白過來,這是敲打他呢。

他與她並肩站立,身後是逐雲之顛的夢想之土:「世上之難事,總要有人做吧,但盡人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許多年後,一位叫做王安石的人更為激進——監守自盜的馬監被取締一空,「保馬法」推行開來,藏馬於民,由百姓養馬,只等戰時,再徵集民間之馬。

起初,也很見效,可惜,馬是那麼好養的嗎?但凡將馬養死了,需高價賠償官府,以至於「民不堪命,人人以有馬為禍」。

這位王兄倒台後,「保馬法」被黨爭的車輪一碾,便也灰飛煙滅了。

反倒是他們建立起來的馬幫和馬場,遠離旋渦,隱於江湖,得以保全,延續了百年。

當她選擇成為這樣一位直面未知的拓荒者時,並不知道,多年後,當金兵的鐵蹄踏過結冰的汴河,宗親肉袒牽羊為質,宋廷苟延殘喘於南方時,大理互市和辛良馬場,會成為了宋廷戰馬的重要來源之一。

而她培育出來的「踏雪白龍」,後代也會成為一位叫做岳飛的將軍的坐騎,陪他仰天長嘯,陪他壯懷激烈,陪他走八千里路雲和月,也陪他三十功名歸塵土,收拾舊山河,難朝天闕。

當然這些,她終其一生,也並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也只會感嘆一句,陰差陽錯,不枉此生。

恨此身,非我所有,夢裡桃源都望盡。

今回首,嬋光萬里,吹花一夜滿良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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