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問:「當著我面,讓皇帝給你道個歉,怎麼樣?」
「不用,我也不是真生氣。」嘉畫笑著擺手,「娘娘把我慣壞了。」
她問:「娘娘找我來是為了小皇子的生辰嗎?郡主府倒是早就備上了禮,只等送去了。」
太后點頭:「是為此事,我與皇帝意思不同,也想聽聽你的想法。」
趙墨珩坐著抖了抖衣袍,正色道:「朕以為預算照去年減半,一則邊關打仗國庫吃緊,二則皇子還小,不必奢靡。」
太后不滿:「去年本就辦的小,快成家宴了,今年又照去年減半,人家外頭還以為咱們大希朝窮的叮噹響了呢,邊關打仗是要費銀子,可給小孩子辦個宴席能花多少?皇上若不捨得,就從哀家這裡出。」
趙墨珩遞給嘉畫一個眼神。
嘉畫便道:「娘娘,不如問問阿越的意思,既是給他辦宴,自然是讓他高興了就好,何須先著外人呢,外人如何議論,與咱們何干。」
太后贊同:「這倒也是,滿江,去請小皇子過來。」
小皇子趙子越這會兒正在書房跟著先生念書,聽到是嘉畫來了,忙高興地撇了書本就走,又去催促內侍:「快把我的八哥帶上,給姑姑玩!」
結果到了宮外才被告知,父皇母后都在,立即蔫了大半。
他小聲吩咐提著鳥籠的內侍:「你就在外面候著,我什麼時候叫你,你就進去,知道嗎?」
內侍連連應答。
趙子越又整了整衣襟衣擺,問滿江:「姑姑,我可還算得體?」
滿江都被逗笑了:「得體,十分得體。」
趙子越這才滿意,放慢腳步,學個大人似的進去,又恭恭敬敬地朝幾人行了跪拜禮。
「孫兒給祖母請安,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
說罷起身,又朝嘉畫俯首:「侄兒給姑姑請安。」
趙墨珩應了聲,開口就問他功課,被太后打斷:「黎太傅都說他學得好,你這會兒就別問了。」
趙墨珩只好噤聲。
太后笑眯眯地將趙子越攬到懷中,問他過生辰想怎麼玩。
趙子越想了想,說:「想看皮影戲。」
「皮影戲?」太后一愣,「那不是民間才有的?倒不如聽戲,還熱鬧些,也上得了台面,你姑姑就很喜歡永州一個戲班子,唱的很好聽,不如奶奶請他們過來給你唱戲如何?」
趙子越乖巧道:「孫兒全憑祖母做主。」
皇后欲言又止。
趙墨珩插話:「請個戲班子倒也好,熱鬧些,其餘的就不必了,按照家宴規格就是了,無須過多開銷。」
嘉畫則笑了笑:「還是皮影戲吧,我只在宮外燈會上見過一回,確實很有意思。」
太后皺眉:「我知道皮影戲,但皇子生辰,請人來演個皮影戲,未免太小家子氣了,這樣吧,皮影戲和戲班子都請。」
說著問趙墨珩:「皇帝,請兩個戲班子不至於把國庫虧了吧?」
趙墨珩訕道:「母后言重,那便吩咐內府照辦吧,既如此,兒臣去忙公務了。」
「去吧。」
帝後一同行禮告退,出了宮門,趙墨珩才注意到皇后眼眶紅了。
「怎麼了?」他小聲問。
皇后搖頭:「風吹的。」
父皇母后一走,趙子越倒是放飛了天性,喊著叫內侍提了鳥籠子進來,向嘉畫獻寶似的。
「姑姑,姑姑,你逗逗它!它現在會背詩呢!」
「果真?」
「咳咳。」趙子越裝模作樣地清了清
嗓子,「百川東到海,何時復西歸?」
那籠中的鳥兒眼珠子一轉,果然昂首接了句:「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趙子越則趴在嘉畫邊上小聲抱怨:「其實是先生天天跟我念這句,被鳥學會了。」
嘉畫點了點他小腦袋:「可見你上課不專心,太傅才會念這句。」
趙子越反駁:「太傅說我學的比父皇當年還快,不過愛玩卻跟姑姑以及秦將軍是一樣的,可見姑姑也不專心,不能說我。」
他口中的秦將軍自然是秦淮書,秦淮書極聰明,卻不認真,嘉畫亦嫌課本枯燥,常不想聽講,秦淮書便拉著她一道逃課。
只有趙墨珩,不愛聽也得加倍勤勉。
這一點黎太傅倒沒評價錯。
她好奇問趙子越:「你怎麼想看皮影戲?你從哪知道的?」
趙子越拉著嘉畫到一邊,才說:「我母后說的,她從前在宮外就看過,還跟我講呢,可有意思了,我十分想看。不過姑姑,為什麼你喜歡聽戲呢?我覺得唱戲可太無聊了,又聽不懂。」
其實嘉畫從前也不愛聽戲,可後來隨手翻了一本《牡丹亭》的戲詞,便愛上了,後來專門去聽了這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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