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約挑眉:「太后,您要問什麼呢?難道要證明他非父母親生,而是秦府丟棄的?」
太后忍不住笑:「好嘛,還不允許我好奇了,我可沒有真說你拋夫棄子的意思……對了,葉侍郎也進宮了吧?」
「是,臣與他一道來的。」
「那你早些去吧,免得葉侍郎在心裡抱怨我不放人,把你從他身邊拘走。」
秦約是朝廷命官,因此不必與太后皇后以及命婦女眷一起,而是要同其他大臣一般,去扶江殿先拜見皇帝,之後吃宴也是跟朝臣同坐。
皇帝很貼心,一直以來,這種進宮赴宴的事,都是專門給他們夫妻安排坐在一起。
向來不善言辭的葉清葉侍郎,平日裡面對同僚或調侃或諷刺,常會不知所措地紅臉或生悶氣,到了這樣大場合,坐在妻子身邊的他,卻反倒抬頭挺胸,揚眉吐氣了起來。
但凡有人拿他們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葉大人不僅不反駁,竟還洋洋得意。
不過難聽的話卻是沒有,當著秦約的面,無人敢胡亂置喙。
只是在背後,群臣都會笑葉侍郎是個慫包,被女人治得服服帖帖,像他這樣怯弱的性子,只怕哪天秦將軍當面領回來個男妾,他也不敢休妻。
葉大人聽見了這話,卻絲毫不惱,而是一本正經道:「若真有那一日,我休了我自己,不過我與將軍夫妻恩愛,不會有那一日。」
引得眾人發笑。
只是他們若知,佯裝淡定的葉大人回府後會將這些同僚笑談一一說給妻子聽,同床共枕時,為這些哭得眼角通紅,只怕要笑得更大聲。
太后與秦約乃閨中密友,知道的要多得多。
她知道秦約的丈夫是個什麼性子,所以才說讓秦約早些過去。
秦約頷首:「那臣先告退。」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宋序,才邁步離開。
太后說:「畫畫,你待會兒隨我一道去華燈殿,受女眷拜見,讓……他跟宮人們在外面候著,等那邊戲要開場了再帶上他過去。」
左右不過一炷香,太后已忘了宋序的名字。
「娘娘,我不想去華燈殿,去那拜見您的都是一二品的誥命夫人,尊貴輩分都高,我只是郡主,年紀也輕,按制不能受她們的禮,從前還小,如今大了,再這樣便要被罵恃寵而驕了。」
「有哀家做主,誰敢罵你?」
雖如此說,太后也知於禮不合,倒也沒有勉強:「既這樣,你先去聽雨閣戲台那邊吧,皇后會先皇帝一步帶皇子過去,你同他倆玩著。」
趙子越雖是唯一皇子,卻還未受封太子,因此只以皇子身份與群臣在扶江殿見一面,聽聽賀詞,不會同皇帝一起接受朝拜。
「是。」嘉畫應聲。
滿江親自送著嘉畫出來,到了宮門外,只停著一頂軟轎。
嘉畫還未問,滿江便主動解釋:「郡主面首等同下人,來太后宮中倒也罷了,一路人少,娘娘也寵您,可此去臨雨閣,皇后娘娘,貴妃,皇子,公主以及大臣們都在,即便人還未到的,伺候的人也都在那候著了,他是不該乘轎的,叫人見了便是大大壞了規矩。不過他既有腿傷,叫人扶著慢慢走過去就是。」
嘉畫有些發怔。
但滿江說的是對的,宋序並非郡馬,無名無分,沒有乘轎資格,面首身份不過等同於一般官員府上的姬妾,連和星的地位都比不上,按理連進宮赴宴都是不能的,只是娘娘要見,才特意允許她帶了人進來。
嘉畫回頭看了眼,宋序正立在宮牆下,靜默無言。他被陰影覆蓋著,缺月銀光淺薄,漏一點在他衣角,映得那藍色斗篷像一塊冰將他裹住,冷得毫無生氣。
嘉畫收回視線,對滿江說:「姑姑,還有些時辰,我與他一道慢慢走過去吧。」
風更冷了。
從寧安宮到聽雨閣距離不近,還要經過幾座無人居住的宮殿,沒有點燈,所以一進甬道,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和星與幾個太監前後打著燈籠照路,時不時回頭瞧一眼。
嘉畫與宋序並肩而行,朦朧光影將他們緊緊攏著,宛如一對璧人,再後面,是幾個太監抬著空轎子跟著。
和星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很多次,郡主與小秦將軍就是這樣一起慢慢地走,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他們哪怕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度過了很長時間,卻還是有說不完的話,直到一條路走完
了,到了不得不分開之際,仍要停下來說半天。
即便第二天還要見,也好像不捨得將未說完的話留給明日。
她那時同所有人以為的一樣,郡主會和小秦將軍幸福一生,兩人說不完的話,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一定是足夠的。
卻原來,天不總遂人願。
老天爺殘忍起來的時候,仿佛要讓人將獲得的幸福加倍以痛苦的形式還回去,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才夠。
寒風被狹窄的甬道擠得很密,無聲朝幾人灌了過來,比之前還要冷上幾分。
「冷麼?」嘉畫打破了沉默。
走了許久,宋序一直都沒說話。
他們走得並不快,腳步聲近乎於無,嘉畫不喜歡這樣安靜,抬頭是稀薄到可憐的月光,四周高大的宮牆仿佛將她圈在黑暗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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