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身長八尺,體型魁梧的漢子, 這樣望著自己紅了眼,他心中也有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他朝自己伸出手時,宋序只是略頓了下,就十分自然地用力搭了上去,這種打招呼的方式通常在武將之間十分常見。
陸珩緊緊握住他的手,震了下,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將軍, 許久不見。」
宋序不禁微微蹙眉, 餘光瞧見追出來往這邊望的嘉畫,再度對上陸珩炙熱的目光時, 他回之以淡笑。
「我與秦淮書將軍只是容貌相似,大人莫要混淆。」
「你不認識我?」陸珩驚異,「我們見過。」
宋序費了好大的勁才抽回手,禮貌道:「大人說的是在宮宴上麼?那日我酒醉提前走了, 記得不是很清楚。」
「不,不在宮宴上, 在宮門外。」陸珩上前一步,目光始終鎖定著他,沉聲道, 「你坐在馬車內,掀開帘子喊了我一聲,你不記得?」
宋序思量片刻,搖頭。
陸珩仿佛有些著急。
「真不記得?」
「你再好好想想。」
「當時你還喊了我的名字。」
「……」
「陸大人。」嘉畫及時過來,橫在二人之間,「外面太冷了,有話進去說吧。」
說罷她握住宋序的手,已沒什麼暖意。
這裡不比園子裡頭暖和,宋序來得急,也不過在秋衣外裹了件斗篷,穿得不多。
「走。」她說。
「好。」宋序壓住眼底淺淺的笑,任由她牽著進了偏廳,又被她往手裡塞了杯熱熱的薑茶。
「喝了,別著涼了。」
嘉畫輕聲問,「心口還難受麼?」
宋序道:「已好些了。」
陸珩旁觀著,他見嘉畫對宋序如此關心,卻在心中越發篤定他所相信的那個答案。
他雖未成婚,卻也知道最親近的人朝夕相處間,應該是最熟悉彼此的。
宋序如果僅是長得像,嘉畫郡主大概率不會如此細緻妥帖且親力親為地關切他。
這一點,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他在宋序對面坐了,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嘉畫主動介紹:「這位是南境軍主將陸珩陸大人……」
陸珩卻接過話:「南境軍中,我為小將軍副將。」
宋序神色無異,只是點頭致意。
「陸將軍。」
陸珩開口問:「宋公子何處習武?」
嘉畫有些驚訝,陸珩怎知宋序會武,不過轉念一想,大約是業靈寺的僧人說的,又或者也聽說了宋序擊傷莫文州一事。
陸珩卻補充道:「方才宋公子同我握手的力道,絕不是普通人的力道,定是習過武,我說的對麼?」
宋序點頭:「在業靈寺居住時,得寺內武僧指點過。」
陸珩揚眉,他都打聽清楚了,宋序住在業靈寺都沒幾個月,不可能會短短時間從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變成擁有不錯身手的武夫,尋常人這點時間都不夠扎個基本功的。
「我還以為,是你在玄妙觀時,跟著道士學的,我聽說一般道士都是會幾招的,有些更是深藏不露,不知有幸是否能討教一二?」
「此刻?」
「擇日不如撞日,淺過幾招點到為止而已,可否?」
陸珩說著看向嘉畫,「請郡主允准。」
嘉畫倒也不是不允許,只是宋序沒多久前還說心疾犯了,是怕他感到不適,但她卻也不想阻止。
她哪裡還不明白陸珩此來,是抱著怎樣的目的,他直言不諱,樁樁件件都幾乎把」
試探「二字寫在臉上了。
在暖閣中,她雖勉強說服了自己,卻也知道那不是最終答案。
於是她點頭:「點到為止。」
宋序望了她一眼,她側過頭來,笑道:「除了之前教訓了謝科外,我也沒見過我這個前貼身侍衛真正的身手。」
「你想看,可以隨時看。」
宋序起身朝陸珩頷首,「大人庭中請。」
枯生大師曾點評過,說他的身手像是「行伍中人」,他不慎理解。
如今陸珩倒是真正的行伍中人,他不如一試。
三個人都在尋求答案。
二人解了披風斗篷,借著廳內烘烤的熱氣,來到庭中,一時倒還不覺得冷。
陸珩二話不說,眼中精光一閃,立即欺身上前,揮拳,掃腿,肘擊,搏殺,絲毫沒有故意放水的意思。
宋序神情從容,開始只是格擋閃躲,一副若有所思之色,隨著他殺招漸漸密集,才開始凝神反擊。
戰至半程,陸珩感到酣暢,不由大笑一聲:「好!」
隨後往後跳退幾步,折了庭中兩根樹枝,拋了一根給宋序:「接著!我試試你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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