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序似乎注意到他的窘迫,出聲道:「保家衛國是大義,我也絕非貪生怕死,只是我知大人為何而來,只怕雲遮霧繞,期望落空,影響大局。」
陸珩愣住,仔細理解這話。
宋序他不夠了解,但秦淮書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想必早就把他的心思看穿了。
的確,他是把他當做秦淮書來看待的,較量身手後他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他讀書不多,反而不會較真,不去問「為什麼」,只管相信然後認定,這一點反而比那些聰明人更通透,畢竟在他們眼中,萬事萬物都要遵循個「理」字,不究其理,不信其存。
在他看來,秦約,葉清,包括嘉畫郡主,甚至皇帝以及一眾見過秦淮書的官員,都受著「道理」的影響。
道理想不通,就說服不了自己。這樣的人容易走進死胡同,然後拼命鑽牛角尖,把自己給繞進去。
「我跟你說我心裡的實話。」陸珩捏了捏拳,「你不僅長得跟秦淮書一模一樣,很多方面也特別像他,我想,這些事你自己肯定也解釋不了,也想不通,是吧?」
宋序認真望著他,聽他下文。
陸珩說:「我就不一樣,我是個粗人,說是認了字,也不過只讀些兵書,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事,也不知道有多少事能用道理說明白,但在我眼前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我寧願相信就是真的。」
宋序不語。
陸珩往前探了下,眼神無比堅定:「如果說什麼死而復生這種事解釋不了,那天底下不是雙生卻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武功招數,下棋習慣,穿衣打扮什麼的也都一樣,又能解釋了?」
何況,那晚宋序意識不清醒地時候喊了他一聲「子扶」,他更相信他倆就是一個人。
「左右都解釋不了,那就乾脆不解釋,相信哪邊就去驗證哪邊。」他手指敲了敲棋盤,發出來清脆的響聲。
宋序微微蹙眉。
片刻後,他眸底透出笑意,被燭光照亮。
*
十一月里,越來越冷,連夜京也下起了雪。
這幾日裡,牛車除了給行宮送來日常物資外,還裝了其他東西。
一箱又一箱的書被搬進嘉畫臥房,一壇又一壇的酒被送入行宮地窖。
花雲攔住了從東廂房出來的半月,忙問:「半月姑娘,郡主沒有召我的意思嗎?」
自那日與宋序發生衝突,一連好些日子了,郡主不但不見宋序,連他也不見了,之前夜夜聽他唱戲,現在連妹妹的小曲也失寵了。
一定是郡主信了宋序的話,認為那日他就是為了爭寵故意針對他,所以推他跌倒在地。
他很想解釋,可是一直近不得嘉畫身,連話都說不上一句。
氣得他早起去溫池殿暖閣外故意吊了幾日嗓子。
「……還是說,姑娘沒替我問?」
半月搖頭:「郡主一直在看書,我如何能打擾,何況你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推不推的,郡主哪會放在心上,你沒瞧見,郡主同樣未召見宋公子嗎?可見與那事無關。」
「可……」
「花公子,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吧。」
「姑娘請說!」
半月環顧四周,輕聲嘆道:「明日就二十五了,我勸你最好不要在這幾日煩擾郡主,安靜些對你來說沒壞處。」
她說罷要走,又被花雲拉住。
「這是為何?……」
半月低聲:「二十五是秦小將軍的祭日。」
花雲心裡咯噔了下,再不提這事了。
十一月二十五,雪下得尤其大,幾乎到了大雪封山的程度,連溫泉小築也不再溫暖如春,四處遊蕩著冰雪消融時釋放的涼意。
千山皆寂,天地一白。
半月早起,吩咐人及時敲去外頭廊下懸掛的冰凌,將重要過道上的雪都掃乾淨。
園子裡頭雖住人,但因溫泉水不能洗衣做飯沐浴,故而一應飲食之類,都是在行宮解決,再送進園子裡來的。
待早膳熱水準備上了,半月才輕聲走進東廂房,欲喚嘉畫起床。
誰知房內竟空無一人,昨夜鋪蓋掀了一半,大約郡主連夜出去了,不知是不是雪下的太大,竟沒驚動守夜的人。
半月驚慌不已,立即吩咐人去找,可是園子外頭都找遍了,卻沒找到嘉畫的影子,只好召人去園子外頭的行宮找。
一想到今日乃小將軍祭日,她不由更加慌亂,萬一出了什麼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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