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陏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這個少年,他只是微微揮手,在步兵耳旁不知說了什麼,少年驚懼的目光中,只看見那步兵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後低頭領命,轉身離開。
張陏翻身上馬,音量微微抬高:「所有人檢查裝備,無誤即刻進山,這一次,我要活捉了他。」
黑夜降臨,舉目皆黑。
山中隱約閃過一絲火光,看不真切。
三兒抻著脖子,用手指著遠處的半山腰:「瞧見了嗎,殿下,這不是我們看錯了。」
「這路走的,果然不對吧?」
「按照輿圖來看,他們現在分明走偏了不少,這是要去哪?換條路打過來嗎?」三兒不解的撓了撓頭。
「你怎麼看?」秦祉微微皺眉,「這可有他解?」
「不會。」柏蕭鶴果決道,月光下,他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光,眉宇間儘是身為常勝將軍的自信和泰然自若,「夜已深,若非舉火把,山中險要堪稱寸步難行,而張陏偏又走了這種路線......」
「我懷疑,大概是有人在帶路。」
「這附近可有什麼村民是進過山的?」秦祉立刻問道。
三兒搖了搖頭說:「沒有,哪怕是山寨里的人,除了經常上下山的弟兄,其餘人也是不了解這山的。」
「那就只剩下最後一種情況了。」秦祉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滿是複雜的情緒。
「什麼...情況?」三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知是因何產生。
「今夜未必打得起來。」柏蕭鶴說。
秦祉嘆道:「是啊,打不起來。」
「那麼…」
「你的人什麼時候到?」秦祉話鋒一轉,突然發問,兩人離得極近,秦祉清晰可見對方眸光一閃。
「殿下…」
「浮生兩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了。」秦祉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到底在計劃什麼?」
「你我二人好歹也是同患難,待過一個地牢的人,你竟然對我有疑心。」獨特迷人的嗓音淡淡譴責道,「好傷心啊,殿下。」
「容我提醒你,地牢之中不止你我,還有不知所蹤的浮生。」秦祉彎唇笑說,「和出賣你的車夫啊。」
「柏浪昭。」
「你是該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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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空曠的山中,只有馬蹄落在雪地的發出「嘎吱」的聲響。
「這條路到底對不對,怎麼越來越難走了?」步兵從後邊用力推了少年一把,少年一個踉蹌,往前沖了兩步差點踩著碎石滑下去。
他驚魂未定:「對,肯定對,我經常走這條路,怎麼會不知道?」
張陏看他一眼:「距離山頂還有多久?」
「就、就只有兩刻就到了。」
張陏沉默的盯著他,像是一條潛伏的毒蛇,盯住獵物般的眼神,看的他渾身泛起涼意和恐懼。
半響,他說:「我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家裡就我一個兒子,所以一般管我叫...虎兒。」
張陏聞言展開一抹笑容,贊道:「好名字,人如其名。」
「只是不知你的山寨中好兄弟們,會不會也怎麼認為?」
少年呆住了,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竟然忘了呼吸。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山寨?」他磕磕絆絆,「齊龐是我殺母仇人,哪裡來的什麼好兄弟?」
「你若是偷看我的眼神,再收斂一些,或許這番說辭更有信服力。」
他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
他想不明白,怎麼會暴露,他甚至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這種演技與謊言,放在中原,你連名次都夠不上。」張陏惋惜道,「太拙劣了。」
「不過也多虧了你。」他繼續說,「這裡距離山頂,可近多了,我們帶的大箭,也算有了用處。」
「不、不……你他x去死吧!」少年不可置信的搖頭,而後猛然發力暴起,朝著張陏的方向撲了上去,想要將人拽下馬來,跟著一起墜入山間。
只可惜張陏只用一種看待下等生物的目光,微微側身,抬手便是一劍,直接將他胸前開了膛,血花直接在眼前綻開,濺了他一身。
張陏輕輕甩了下袖口,「嘖」了一聲,十分不滿。
回頭之時,就連那張臉上都沾染了幾分,襯得越發詭異俊美。
「先生,如何處置此人?」步兵上前詢問。
「真難辦啊。」張陏歪頭想了想,說,「你說割下他的頭,用大箭射上山寨的可能性,有幾層呢?」
雲淡風輕的態度,言語卻是血腥殘暴的草芥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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