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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生佯裝悲痛道:「臣是貪財,但也只是如此,對蘭干可謂是忠心耿耿,絕不希望蘭干能被小人挑撥,從而分崩離析啊!」

「對蘭干忠心耿耿?」周爍聲嗤笑一聲,開口便罵,「你他媽簡直是放屁!」

「老子手下犧牲無數,為了守住蘭干,百t姓得以亂世保全本家性命,出兵征戰沙場近數月不止,你卻在背後作惡不斷、燒殺掠奪,你簡直其心可誅!」

劈天一道怒斥嚇得徐生不敢反駁,唯有張珏有了動作,他緩緩起身,步入中堂,揖禮道:「在下簿曹從事張珏,有話要講。」

荀諶緩緩舉杯喝了口茶,這才道:「說。」

「在下大抵知道殿下如何疑心到我頭上。」張珏聲音清淡,面色平穩,相當自如,「這位長吏的行境涉及兩點,剛好同在下官職一一對應,錢與糧。」

「因而殿下懷疑不無道理。」張珏說,「若是查驗,倒也有證據能證明我與徐生往來交易。」

「什麼?」

「張珏這是承認和徐生是一夥的人了?」

耳邊嘈雜聲不斷,但張珏面不改色:「只是在下以為,他作為殷州徐氏的子弟,清縣又離殷州相近,僅是靠家族幫扶罷了,不曾想他行事會如此歹毒。」

「因而也不曾想過,在下不過為蘭干多籌備錢糧,竟會因此私心,被他人利用,這的確是在下的失職。」

崔頡妙當即表情一凝,轉眼看向秦祉,秦祉則是睨著張珏平靜的側顏,半響失笑。

這人不愧是周令的門生,反應太快了。

若是張珏否認了與徐生的往來,門外那漁夫的女兒,凌雲以及徐生府眾侍衛,都等著一人一拳,直接將二人私下暗通往來的證據錘死在這。

可張珏認下了。

他若認,即便對他真起了疑心又如何?

徐生的身份放在那裡,如何能斷定張珏所言之話有假?秦祉緩緩起身,站在徐生面前居高臨下地看了一會兒,徐生連忙低聲喚著「殿下」。

秦祉俯身蹲下,聲音很輕,如同羽毛落近耳中:「前倨後恭,他可同你許下什麼好處了,讓你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張珏聞言道:「晉赭王殿下,你如何執意讓他指認在下?」

而後他貼近秦祉說:「莫非,是殿下你需要給蘭干一個加入中原混戰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

不等秦祉說話,張珏猛然後退半步,當即跪地叩首,高聲回道:「若殿下執意用在下做藉口,送蘭干出兵的理由,在下責無旁貸,願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1】」

秦祉盯著他頭頂的鑲珠玉蘭髮釵,輕聲道:「張珏……」

張珏眼神微動,動作不變。

「本王記住你了。」

這回不止堵住了秦祉,連同柏蕭鶴的打算都被抬到了明面上來說。

一隻手輕輕按住秦祉的肩,微微用力,秦祉偏頭看去,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常年持戟的手心有一層薄繭,卻並不影響它的漂亮。

「殿下,事情到此便已經有了決斷。」柏蕭鶴說,「張簿曹險勝一局,恭喜。」

張珏這才動了動,他直起身子,笑道:「柏將軍的話,在下不明所以。」

解祈安放下木筷,拾起手帕擦拭嘴角,說:「張珏這人有點意思。」

「確實。」周爍聲煞有其事地點頭。

解祈安意外道:「呦,你竟也這麼覺得?」

周爍聲嚼著吃食,說:「能為蘭干犧牲自己,當然值得敬佩,我看好他。」

解祈安:「......」

周爍聲斜眼看他,狐疑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算了。」解祈安搖搖頭,心道:這傻孩子大概是沒救了。

「浪昭是想利用這人帶兵入中原。」李竹啟突然說。

「嗯?」周爍聲皺眉道,「什麼意思?」

李竹啟看他一眼:「張珏是五世三公周氏的門生。」

周爍聲這人不夠聰明,至少對於這些七扭八拐的算計想法全然不感興趣,或許也是想不明白的原因,可他絕非愚蠢,十一歲上戰場,至今也有六年,能在五大營中脫穎而出,一舉成為屬國都尉之人,也不是等閒之輩。

張珏是周氏門生,張珏不利蘭干,就是周氏暗中指使,因此蘭干將軍率兵出征便名正言順......

周爍聲恍然大悟道:「柏哥想要陷害張珏啊!」

這個蠢貨。

解祈安和李竹啟同步深吸口氣,而後偏過了頭。

徐生的案子自有清縣無數百姓為證,當幾名證人跪了一排,跟倒豆子般悉數將罪名說全後,荀諶只是平靜地處理了此事:「將此人帶下去關押,於明日午時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但燕會不可到此為止,不然便掃了眾人的興致。

另有舞娘蹜蹜而來,身著紗衣錦衫,頭帶黛青髮簪,翩躚而舞、婀娜多姿。

秦祉只看了一會兒,便單手遮面,道:「我酒喝多了有些暈,出去吹吹風,你替我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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