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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鋪茶舍相連,外邊鋪子上的玩意兒首飾應接不暇,而這其間坐落一片空地高台,其上自有一人蹌蹌踉踉被推了上去,身後儈子手肩臂肌肉型而有力,手握屠刀,面色冷漠凶戾。

「這誰啊?沒聽說最近有什麼人要行刑啊?」

「害,告示上貼了啊,昨個不是晉赭王來咱們這了嗎,聽說是這位殿下途徑清縣的時候,發現這清縣長吏不是什麼好東西,欺壓百姓,搶奪錢糧,甚至還把要往上報官的人壓進了地牢里拷打!」

「天哪,這也太過分了,所以這人就是清縣的長吏?」

「可不是,他就是長吏徐生,要我說這些個士族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這徐生可是殷州徐氏的......」

「噓!你不要命了?」邊上人一肘懟了上去,「快別再說了,天下就是這些人的天下,我們只管能活下去就得了!」

這二人不曾留意的瞬間,有一風雅之人面色冷淡地從身後走過,一股清香之意流轉其間,氤氳良久。

「主子,事已成,可要啟程回都邑?」

「不急。」他聲音如同清泉,不緩不慢道,「熟人在此,總要見上一面。」

官吏展開罪名狀,站於高台揚聲照本宣科,一條一條訴說徐生罪狀,每一條皆讓下邊看戲的百姓怒斥唾罵一聲,場面紛雜熱鬧的連官兵都叱令三巡安靜方才壓制下去。

人群之外,秦祉立於高處,視線流轉在那徐生一小半側顏。

「閣主。」崔頡妙探身靠近,附耳輕言,「蘭干相大抵料到有人會救徐生,人看的太死,屬下失手,未能將人帶出。」

這就是荀諶口中的戲。

可秦祉聽罷神色並不意外,她只揚起下巴,輕笑一聲說:「你看那個人,是徐生嗎?」

崔頡妙不明所以,朝著那人看去,說:「離得太遠,看不清,但從身形來看,若說不是徐生,卻也看不出差別。」

「是啊,看不出差別。」秦祉無奈搖頭,「但也正是因為看不出差別。」

官吏的那番話已步入尾聲,隨著他收起罪名狀的那一刻,日晷上陰影肉眼不可見的移動了半分,他右手跟著高舉,下了最後一道指令:「午時已到!」

「即刻行刑——!」

屠刀高高揮起的一剎那,懸於頭頂的赤日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手起刀落,果決乾脆,眨眼之間,人頭落地。

鮮血噴涌而出,將行刑台頃刻染成赤色,瀰漫大片,人頭滾了幾下便停了下來,滿面皆是血淋淋的,順著滴入那雙凸起瞪視的眼。

饒恕做足了準備,百姓也被這血腥殘暴的畫面嚇得倒退三步,一時間街巷鴉雀無聲,而後被一道乾嘔打破了寂靜。

眾人神色無一不是被這觸目驚心的景象所震懾,或驚恐、或噁心,唯有一人面色自如,只好似覺得骯髒,不堪入目般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他側身從人群之間退開,轉身卻恰好同高處的秦祉視線相撞。

冷硬的北風裹挾著血腥氣瀰漫過來,而細細嗅上片刻,卻好似夾雜著一縷熟悉的幽香。

秦祉見著此人樣貌,清雋如月色,灼灼其華,旋即瞭然。

混亂的人群之間,此人唇角微微勾勒出弧度,朝著秦祉的方向揖禮,薄唇似乎翕動。

秦祉眯眸冷笑,她看清了此人的唇形。

他說:「殿下,我們都邑城再會。」

第30章

車輅 「你如何跟人家比?那可是梌州」……

「這人眼熟的很。」崔頡妙端詳片刻, 說,「都邑城見過。」

「當然眼熟了。」秦祉說,「他就是徐行。」

秦祉遠遠睥睨著因污穢而看不清楚的頭顱, 喃喃嗤笑:「替死鬼啊。」

遠處徐行緩緩勾唇,收回瀲灩的眼,自巷尾掀起衣袍下擺上了馬車,順蘭干北門而去,秦祉默默注視片刻,內心有了些許疑慮。

特意現身蘭干, 只是為救這徐生?

不現實啊。

徐行這一遭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就奇怪了,我以為這徐行最多派人來救, 怎會親臨此地呢?」賈文勰行至秦祉身後方, 道, 「主公,你覺得蘭干相是否料到徐行偷梁換柱一事?」

秦祉回眸。

「徐氏的人甘願在蘭干做個小小長吏?」

「只是在下以為, 他作為殷州徐氏的子弟, 清縣又離殷州相近,僅是靠家族幫扶罷了...」

「或許徐氏得知消息,會派人來也說不準。」

幾番熟悉的言論赫然從秦祉腦海內一閃而過, 她像是忽然抓住了什麼重點,面色凝重地思忖著,半響愕然失笑:「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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