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那話殿下聽聽就得了。」陸氏二公子陸綏緩緩斟茶,然後品了一口說,「他就算有半年的量,也斷不會用以對抗徐軍。」
秦祉挑著食案的糕點吃著,聞言反問:「怎麼說?」
陸綏勾唇一笑,揚起下巴示意親衛,後者遞上一紙書信:「殿下自己看。」
「這是?」不過幾秒時間,秦祉頗為意外的看向陸綏,「這信你是如何得到的?」
「陸氏好歹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養點私兵不成問題。」陸綏說著,讓人將信燒掉,「這是楚湛派人傳給徐行的回信,至於內容,殿下已經看到了,我想不用我多說,殿下也應該能猜到,徐行與楚湛的交易是什麼吧?」
「滄州牧如今病難痊癒,州內上下可盯得緊,這個位置沒人不心動。」陸綏視線幽冷,拂了拂衣擺繼續道:
「這半年光景,中原亂做了一團,徐行又要向外擴張,糧草兵力一損再損,眼下攻下滄州,便有更大的資本朝著梌州去,而一旦拿下梌州,就再難以阻擋,因此滄州牧的位置,他必然要交給自己人。」
「楚湛此時表態,就定有後手,先不說他日後是否會出爾反爾,拿下州牧一位又同徐行宣戰,但單是現在他有意與徐行合作一事,足以萬分戒備。」陸綏微微眯起眼,語氣越發冰冷,「兄長的意思是,若州牧病逝,那麼陸氏則簇擁殿下擔此職位,至於楚湛,必要時......」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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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具體怎麼說的?」北城門外的營帳中,柏蕭鶴正在卸甲,沒了甲冑的掩蓋,精壯的身姿著一身玄色服飾,勁瘦的肌肉若隱若現,尤其長衫被銀雕金飾的束腰裹挾,線條流暢盡顯。
秦祉掀起衣袍席地而坐,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的背影,直至柏蕭鶴半響沒聽到回復,蹙眉回頭看來時,視線交匯的一刻,秦祉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咳了一聲:「楚湛要派人開城門迎徐軍,沄江一戰或許也會動點手腳,不過他很謹慎,詳細的東西一點沒寫。」
她的話音落下,卻不見對方回應,秦祉狐疑地抬眼看去,只見柏蕭鶴自始至終眼神不變,面對著秦祉就要解下束腰,再最後露出一小節鎖骨,往下連接緊實的肌肉,胸膛半埋在衣襟中,而後突然止住了動作。
秦祉看著看著:「?」
「女流氓。」柏蕭鶴終於忍不住輕嘖一聲,三兩下扯好服飾,抬腿便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秦祉的手腕。
「你......哎?」手腕力量不大不小,剛好給秦祉從墊子上拎了起來,強行拽著人往外送。
「出去。」連人帶武器的,直接給扔出了營帳。
「怎麼這么小氣!」秦祉無奈地抱著劍,「之前不還一起沐浴過嗎?現在換個衣服還避諱上......」
外面往來士兵雜多,見狀紛紛停下腳步,不是假裝撿東西,就是低頭整理服飾的,一個兩個八卦的心思都要刻在臉上了。
去而復返的柏蕭鶴直接將人扯了進去,而後壓低聲音命令:「沒事就去練兵,別杵這望風。」
士兵突然一鬨而散,生怕晚一步便成了柏蕭鶴的活靶子。
秦祉覺得好笑,歪頭抱臂看著對方,但說出口的話卻回歸了正題:「段姝焉來信,徐行此次派兵,三十萬的數字不過是虛張聲勢,都邑西郊屯兵人數不過十幾萬,若說精兵,大抵不超過八萬人馬。」
「楚湛的信被陸氏的人攔下,可有後手?」柏蕭鶴深深吸了口氣,所幸大喇喇地敞著領口坐了下來。
「陸衎不清楚我們行軍安排,找能擬了字跡的人,t現下正在韓晟那候著。」秦祉說,「依我的意思,不如誘敵深入。」
柏蕭鶴饒有興趣地問:「比如?」
秦祉勾唇一笑,聲音不急不緩,兩個人頭碰著頭,商議出了不知是可以稱為鬼點子還是好方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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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便要整軍出發,前夜營帳外,以秦祉、柏蕭鶴二人為首的眾位將領皆舉杯對飲,月下壯行。
「明日天一亮便要動身啟程,今夜眾將士在此齊聚,就該如此熱鬧!」楚湛站在高台之上,舉杯慶道,「今夜,我在此祝諸位旗開得勝、首戰告捷!」
「首戰告捷!」
「必勝!必勝!必勝——!」
楚湛帶著笑意轉身,身後眾人以秦祉、柏蕭鶴為首,四位校尉坐於兩側,分別是韓閣、韓晟、管喬和居川。
秦祉視線從居川身上掃過,這人如今跑柏蕭鶴手下做事,混的也算風生水起。
而除此之外,便只有陸綏隨軍。
「端壽王,端壽王?」韓晟手中盪著酒杯,側頭喊道,「眼下是出征前最後輕鬆的時候,你便讓那些士兵放開來吃就是了,這些官話少說兩句,來,喝酒、喝酒。」
楚湛在場,這些人有關戰事的話隻字不提,僅僅少飲幾杯助興而已,篝火熊熊燃燒,零星點點順著火苗向上飛散、蔓延,猶如繁星落塵,夜幕之下美不勝收。
「哎,殿下,殿下?」韓閣坐在角落無聲而警惕地觀察著周邊,韓晟覺得無聊,便拎著一壺酒跑到秦祉身邊來,「你和柏將軍關係如何?」
秦祉睨著看他:「你想做什麼?」
「我曾聽人說,他雖用長戟,可劍術也是一流,殿下不感興趣?」韓晟用手肘碰她,「明日出征,今夜正是需要勢頭大增的時候,士兵不能飲酒,何不眾舞一番助興?」
「我跟他啊,關係不太好。」秦祉微笑道,「你不如自己去問問,看看能不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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