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啊,確實哪裡都沒看到殿下在……」
「據說幾個時辰前,他帶著府兵去過北城樓,但是後來讓人給帶走了。」
「難不成真是為了奪取端壽,趁亂便把端壽王給......」後半句話不需要說出口,大家也心照不宣。
「可他堂堂一個皇室宗親,就這麼明目張胆就...可信嗎?」
名為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縈繞在百姓心頭的問題便像無頭蒼蠅般,隨著那人想要的結果胡亂撞去,可這人心裡的譜並非落得那麼實,因為無論如何鼓吹質疑,那位晉赭王全然一臉的淡定,好像對此情此景並不慌張一般。
秦祉微微偏頭:「本王當是什麼,就這?」
語氣和表情,太譏諷了。
「你!」那人一怒,不等開口,人群之中突然暴亂,一位婦人的哭聲脫穎而出,其後伴隨而至的,讓所有人都退了兩步。
沒有人不認識那張臉。
這人描眉畫眼、傅粉施朱,墨發纏繞半籠,上釵琉璃珠寶,素衣勾勒竹梅,一顰一笑眼波勾人,但表情卻帶著虔誠和莊重,纖纖玉手微微搭起作揖道:「春山居管事,春盈,見過各位鄉親。」
「她怎麼會出現?不是說春山居現在都已經關了嗎?」
「就是啊,我要是她我根本就不能再出現在大家面前,簡直丟人丟到骨子裡去了,怎麼好意思的啊?」
「還說呢,之前不是傳說,這人跟陸氏有關係嗎,不然你以為她一個女子憑什麼能坐到春山居管事的位置?」
牆倒眾人推。
春山居最得意的時候,這些人見到春盈,哪個不是退避三分。
而如今,猜忌、謠言、甚至於污言碎語,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精準的傳進了春盈的耳中,但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看似平淡的上了台階,站到了最高的,好似萬眾矚目的位置上。
在經過秦祉的一刻,春盈下意識停頓了半秒,卻沒有看對方一眼,只走了兩步,一一掃過台下眾人或熟悉或陌生的臉。
「各位想必都聽說過我。」她感受到自己熱烈跳動的心跳,一聲聲巨響好似淹沒自己的聲音,「如果不認識也沒關係,我名喚春盈,曾是春山居管事,負責春山居的大小一切事宜。」
「春山居各位定有所耳聞,那是端壽城內最大的酒樓,因其花銷無數,是普通百姓所不能及之地。」春盈頓了頓,緩緩勾起一抹破碎諷刺的笑,揚聲喊道,「但那也是端壽城人口販賣的容納所!」
「她說什麼?」
「......人口販賣?春山居嗎?」
「你發什麼瘋!」那人見狀慌不擇言的罵著就要動手拽春盈,「噌」的一下,戰戟抵住他的喉嚨見了血,柏蕭鶴冷眼睨他,警告,「別動。」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咽了咽口水:「她在說謊,她是在說謊!」
「我說謊嗎?」春盈微微垂下眸,「城內的百戲坊負責抓人,送到春山居看管,再由兌憂書齋發賣給感興趣的士族公子,其餘人為了防止消息泄露,按照上面那人的意思,是都處理掉,可陸氏沒有那麼做,留了我們一條命,擱置在了春山居。」
「這些事情你們是打聽不到的,但街坊鄰居里誰家的女兒丟了總該知道吧?」她微微抬頭,質問道,「你們以為有誰會有這樣通天的本事,在各官員、律法面前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
「除非這個人,原本就是權勢滔天!」
「這我倒真是有印象,我家后街那家人的女兒的確是不見了,他們報官府,那邊說是給查,可這些年過去都不見得有個動靜。」
「難不成是被......這真的太過分了!」那人咬牙罵道,「簡直就他大爺的不是個東西才能做出這種事!」
「我的女兒就是如此!」婦人哭喊著衝出人群,「百戲坊的人親口跟我說,讓我放棄,我不會再找到她了,我也得罪不起那些人......」
「她走失的時候只有十四歲啊——」好像一瞬間,老了十來歲,滿頭髮絲泛白,臉色也蒼老的不成樣子,她滿臉淚水,撕心裂肺,「我甚至不能想像如果她還在,如果她還活著,會是什麼樣子的……」
「可為什麼是我的女兒,為什麼偏偏是我的女兒!」
人群之中,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啊,我認識她,這幾年一直在城內到處打聽她女兒的事,後來有人說她是已經瘋了才這樣的,她女兒居然是被綁走賣掉了?」
「是不是之前官府還放出公告說她精神有問題,讓大家都小心些,離她遠點的那個?」
「臥槽,竟然是這樣……這是誰在端壽一手遮天了不成?」
「當然可以一手遮天。」春盈說,「因為這起長達數年之久的產業就是出自這人口中,心心念念的端。」
「你住口!」那人吼道,「妖言惑眾你其心可誅!」
「她是春山居的管事,若真如她所言,那她就是看管那群姑娘的罪魁禍首,這樣的人也配站在這裡說話?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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