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嘔!」秦祉熏的眼睛泛紅,硬生生逼出了眼淚,「誰燒金汁了……嘔!」
柏蕭鶴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就冷硬的五官此刻顯得更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了。
金汁在守城之戰中,一般指兩種,其一是熔化的鐵水,從城樓灌下去死傷一片,碰見明火便是如同煉獄。
但面前這臭氣衝天的味道,很顯然只能是第二種可能,那就是被加熱到滾燙沸騰的糞便尿液。
這一招的確好用,但是塵土飛揚中,裹挾著血腥和這種味道,不亞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嘔…」秦祉很少見過此等場面,屍山血海見得多了,屎山尿海倒是……「嘔!」
不行,不能想。
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秦祉回身,柏蕭鶴看樣子已經調理好了,神色自如地指了指城樓示意:先上去。
完全沒有張嘴啊......
一定是強忍的吧!
兩個人越過階梯上到城樓上,城門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正想開口,只聽一道拐著彎、極度不平穩的聲音從唇齒中擠出,崩潰道:
「誰讓你現在就用金汁來守城的啊!」
第74章
番外:陳遙光 「她叫陳遙光」
她其實不叫春盈。
最早也不是什麼春山居的管事, 記憶中她也曾經在一個小院子裡,似乎有著和美的家,過著還算快活的日子。
但是仔細想想, 其實記不大清了……
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一般,早已記不清了。
第一次知道春山居的那年,她只有八歲,那天風和日麗、萬里無雲,幾個半大的孩子一邊跑、一邊鬧,丟下身後母親笑意盈盈「記得回家吃飯」的勸告, 順著里街小巷穿過,像一陣風, 自由而熱烈。
偶有路邊雜貨的店主笑罵兩句, 也不過是訓她們看著路, 別胡亂撞壞了人家的東西,賠是賠不起的。
春盈, 不, 那個時候她不叫春盈。
她叫陳遙光。
小小陳跟著一群孩子,她腿腳最快,沖在了最前方, 倒退著笑喊道:「你們快點!聽說那邊的百戲坊就要開始了,再晚點可就看不到了!」
「不用著急啦,趕得過去!」
「就是,倒是你跑那麼快當心......哎, 陳遙光看路!」那道聲音聽著十分急促,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先一步撞到了人,臉貼到那人衣服料子的瞬間, 陳遙光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蛋了。
她避之不及,猛地撲倒在了石磚地面上,來不及吃痛,入眼看見的便是丹青松柏紋的玄色緞面長袍的下擺,雍容、華貴,高不可攀。
「啊......」一群孩子直接傻眼了t,愣是一個字都沒敢說出口。
「幹什麼呢你們!知道我們家主人什麼身份,也敢衝撞上來,不要命了!」身後小廝呵斥的要彎腰將人拉扯開,陳遙光頓時嚇得險些掉眼淚,她連忙小聲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
那華服的主人抬手一攔,擋住了小廝的動作,他逆著光,陳遙光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知道他的聲音很好聽,猶如神袛般的悅耳,「沒事,你和一小孩子計較什麼。」
而後他似乎終於肯施捨般地微微垂眸,打量著面前的小孩,未幾輕笑:「年歲不大,倒還會說話。」
只此一句,那人便抬腳邁入了身後的那道台階,陳遙光心有餘悸地抬頭望去,只見黑色牌匾上寫「春山居」三個大字,大門內,鶯鶯燕燕、語笑喧闐。
原本該結束的,她與這些富貴之人的緣分,若是只在那一天有過一次交集,或許她的人生未必會是如此。
再次與春山居的交匯,是一場意外。
一年後,陳遙光無意間撞見了一位女子從春山居後院翻牆而出,兩個人就這麼摔疊到一處去,她「哎呦」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嘴上說著「你沒事吧」,可眼睛看過去的一瞬間,險些沒有尖叫出聲。
是血。
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全身,她年歲小,分不清那是什麼,可若現在想來,其實足夠直觀了,是鞭傷。
那女子漂亮秀麗的容顏,痛苦哀慟的表情,陳遙光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忘記。
「救救我......」那女子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儘管這是根剛剛冒頭的小草,一拽就掉,可她仍舊在求救,她說,「帶我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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