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張陏在今晨也到達了府中,現下請到謁舍休息去了。」
「汝則相。」秦祉緩緩睜開雙眼,「他是自高奮勇來幫忙,還是來添亂的。」
「哎呀那可就不清楚了。」韓晟笑道,「左不過都是各自奔著利益來的,正巧他來,也不能白來不是?那陶祺的事便讓他摻和摻和,也算有點參與感。」
一身丹黃色鶴氅,頭頂金雕束髮冠,項帶串式中綴玉石珊瑚珠,腰封下佩白玉透雕靈芝香囊,秦祉從屏風後走出時,王府內的侍女見狀連忙俯身行禮道:「晉赭王殿下,眾人已到齊,還請殿下移步議事廳。」
人數的確不少,除去她與柏蕭鶴手下的人外,端壽本地的官員也都如約而來,議事廳浩浩蕩蕩地坐滿了人,仔細打量過去,足有二三十人在場。
韓晟姿態隨意懶散地跟在秦祉身側,繼續說:「話說回來,昨夜殿下同柏蕭鶴見了一面?」
「你怎麼知道?」秦祉微微抬眸。
「哎,南門那邊的煙花陣仗多大啊,我站城內都瞧得見,只差沒敲鑼打鼓的宣告了。」韓晟笑眯眯地回,「要我說也是好事,他柏蕭鶴作為鬱南太守,未必沒有想要吞併端壽、掌控滄州的野心,這樣的人要是滿心滿腦袋的想著情啊愛啊什麼的,豈不對殿下的好處極大?」
秦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莫非真要拱手讓人?」韓晟眨了眨眼,「不應該啊,若真是居心叵測之人,梌州的危險便要多上一分了。」
秦祉微微一笑,抬腿邁入了議事廳,並未多言。
廳內,眾人正虛與委蛇的互相攀談著有的沒的,內里卻是誰也看不上誰,維持著表面功夫罷了,秦祉的身影剛一現身,數十道身影一同起身,紛紛行禮道:「殿下。」
「殿下既然到了,我們便也不藏著掖著,自端壽一戰後已過半月有餘,雜七雜八的事卻每個人拿定主意,如今各位皆在,不若今兒個便給個交代。」其下自有人按捺不住,率先開口,「這其一便是,端壽王楚湛為何要被關入牢中!」
秦祉單手搭在憑肘几上,冷眼打量著那人,像是一條毒蛇般,冷意入骨,直到對方語畢,她才微微勾唇:「本王以為,當日裡街的事諸位都已經瞭然於心,怎麼?」
「還需要本王再為你們複述一遍不成?」
「里街一事出在攻城時分,當時大家心心念念的都是守城一事,哪裡還勻得出功夫管這些,何況當時只有兩人指證端壽王,其餘大小證據都不夠完善,殿下如此便潦草處置了,是否有失妥當?」
「哈,這話說的倒是有意思。」管喬雙手撐著木案,兩眼一挑盛氣凌人,退下輕甲,單是一身玄衣也足夠唬人,「依你的意思,豈非是在指責殿下不成,當真好大的膽子。」
「在下只是認為,凡事都應講證據。」
「那便給你看這個證據。」秦祉微微抬手,攔住了管喬的話,「有勞監野校尉將人帶上來,給這位...王長史開開眼。」
崔頡妙抱拳道:「是。」下一刻,又是幾人被推了進來。
這幾人一進門便被眼前這番景象嚇傻了,且不說主位高高在上的晉赭親王,但是兩側坐下的人,有哪個名字說出去,不是被天下熟知的,文人武士,皆為權利的象徵。
為首的男人膝蓋一軟,直接跪伏在地:「小民見過晉赭王殿下,見過諸位......額,見過諸位......」
他從未一次性見過這麼多上位者,一時連稱呼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躊躇半天沒了動靜。
「這是......」王長史一驚,細細看去,越看越覺得冷汗直流,「他是?」
「王長史如何會不認識他呢?」秦祉挑眉反問,「這位可是百戲坊的老闆呀。」
他當然知道這是百戲坊的老闆,可此人不是早就讓楚湛暗中送出城後,命人下了殺手嗎,為何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
是他!晉赭王。
王長史強行壓下了亂成一團的腦子,將視線移到秦祉面上,勉強笑道:「在下有些臉盲,殿下這麼一說倒也是想起來了,的確是百戲坊的老闆來著。」
證據確鑿。
一行人陸陸續續地將端壽暗裡秘密勾當交代個一清二楚,直接將楚湛徹底錘死,毫無反駁的餘地,未幾,王長史幽幽道:「這麼說來,也是夠駭人聽聞的了,不成想端壽竟有如此苟且之事,只是殿下,若是依照這幾人的口供,那春山居聽起來也並非什麼好地方。」
「據我所知,春山居的背後可是陸氏的二公子,陸綏啊。」王長史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要說陸綏全然不知,未免就有些可笑了不是,可若陸綏知曉......那。」
「咕嚕咕嚕。」
四輪車壓過竹蓆地面發出聲響,陸衎移到廳堂正中,面容平淡,眼神波瀾不驚:「殿下,春山居乃是陸氏上任家主的產業,自上任家主逝世後,因t在下腿腳不便,外事諸多事宜皆交由伯端代理,但伯端為人懶散,對此並不上心,因而全權託付給春山居的管事春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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