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深的眸子中情緒複雜,秦祉自知理虧,猜到這也是他生氣的原因。
因為明白她不得不出城的苦衷,所以生氣,又因為不知道該氣誰,所幸就不想說話了,免得誤傷波及旁人。
「那就只能希望下一次,能夠策無遺算……」秦祉沒有正面回答,因為這天下並不太平,柏蕭鶴問的認真,她也只是搪塞著,誰知就像猜到了她想要說什麼,這人猛地傾身,用力咬在了秦祉唇上,頃刻間將人籠罩在身下。
整整三日,傷口引發的溫熱持續了整整三日,這寢室內每天裡出外進,每個人都提心弔膽,但這人睡得倒安穩,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人不是她一樣。
秦祉抬手推了推他,卻被反手壓了下去,一遍遍叫著她:「殿下、殿下……」
「你可真是……」
對上那雙染上情慾的眼,逐漸的和城樓下赤甲騎裝的男人重合。
延川城西外大軍壓境,戰旗遮陰蔽日,綿延數里。
城門上,秦祉一一掃過,最後化為一句輕笑自嘲:「柏將軍才當真是......策無遺算啊。」
第106章
柳氏 「三日之內,必撤兵」……
朔風呼嘯, 延川外兩軍對壘,鴉雀無聲,策鋒營想要和談, 那士兵嘰哩哇啦說著什麼,無非也就是讓秦祉退離環琅,對,不是退離延川縣,是離開環琅郡。
這事也不用多說,就已經很明了了, 策鋒營的目的是要保住霍修梌州牧一位,秦祉微微垂眸看他。
他不信我。
這樣的認知不僅僅是今日的局面告訴她的, 柏蕭鶴曾親口說過的, 他是怕杯酒釋兵權, 或更甚者,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策鋒營不會對城內百姓出手!只要殿、晉赭王率兵馬退離環琅......」使者揚聲高喊, 卻不料下一秒被司昀直接打斷, 「放你大爺的屁!」
「策鋒營在滄州的行跡誰人不知?如今千里迢迢跑到環琅界內,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想攻下延川也得先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對面沒了聲音, 秦祉看見柏蕭鶴微微偏過頭說了什麼,下一秒使者頭都要搖斷了,擋在他身前,像是沒有辦法, 這麼拖延著,最後還是浮生縱馬趕了過去,而後表情也十分詫異,下意識回首看向城樓。
「將軍, 屬下以為不妥。」浮生斂眸道,「策鋒營親臨延川,殿下定會生氣,此刻上前交涉無異於自尋死路。」
「如果一定要去,也不應該是將軍。」他抱拳繼續勸說,「末將可以勝任。」
浮生知道柏蕭鶴在想什麼,如果要打,雙方死傷是必然,最好能兵不血刃,如果可以的話......
「他要入城談判。」秦祉淡淡道。
「啊?談什麼,談我們怎麼離開延川,好讓霍修繼續逍遙?」司昀嗤笑一聲,「這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閣主,錯過這次想要再殺霍修當真不容易。」
「霍修從東門撤出去,身邊的兵馬帶了多少?」
韓晟回:「百人而已,這人算的清楚,以為殿下如今必然全心對付柏蕭鶴,沒精力管他。」
「崔頡妙,如今到哪了?」
「大概......正好撞見霍修吧。」
秦祉聞言微微抬眼,此次延川,霍修,必死無疑。
「戰。」
「咚咚咚」
城鼓號角聲振聾發聵,重重落在每個人的心中,浩蕩的攻勢如撕裂萬物的猛獸,黑壓壓地湧入眼底,天空陰霾密布,殺聲震天,箭矢落石如雷雨,鋪天蓋地。
延川不是郡治,城防兵馬各方面抵不過環琅,加之守城士兵皆聽憑縣令,說是懈怠都算是好的,第一波攻勢整整持續了一日才暫且停息,工兵趁機連夜趕去修補城牆,一路看去雙眼都猩紅一片:「這邊需要人手!」
「要我說幹嘛還要修啊,破了不是正好,你們沒聽那縣令的意思,他和霍修交易,就是打算犧牲這座城了,我們這樣根本就是無濟於補啊。」
「噓!你小點聲,活膩了不成?」這人一把堵住了他的嘴,「我可告訴你,大敵當前你這種行為屬於擾亂軍心,現在城內本就人心惶惶,小心晉赭王殺雞儆猴,拿你開刀震懾別人!」
「那就、給我個、痛快!」這人硬生生將他的手拽下,「縣令為了一己私利不顧城內百姓安危,如今只有晉赭王的人守在這裡,城破分明就是遲早的事,你今天沒瞧見嗎,延川本地的世族已經準備開城門了!」
「你真是瘋了!」工兵氣的頭疼,「他們那些人要幹什麼也不是我們管得了的,你真是......」
罵人的話被吞進了肚子裡,看著來人,他連忙埋頭聲音發顫的叫了一聲:「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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