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川啊,最近一直在打仗是不是。」那婦人不知想了些什麼,神色略有古怪,笑著應和兩聲就要離去,「你們姑且在這等著,我去替你們同崔老說一聲,延川哪家的,叫什麼?」
「多謝鄉親,在下延川無名之輩,姓雒,單名溪。」
直至婦人身影消失,凌雲這才開口:「殿下,雒溪是什麼啊,他好歹之前在林百毓手下幹過一段時間,你借他名字不會被人認出來嗎?」
「不會有人認識他。」秦祉推開門,屋內陳設雖然簡陋,但也還算乾淨,她掀開燎爐蓋看了看,說:「等會兒去燒了炭,屋子就能暖和起來了。」
前後忙活了一炷香的功夫,兩個人才歇下腳,秦祉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坐在木榻上抱著暖爐,伸手摸了摸凌云:「很冷?」
她拍了拍自己身側,示意凌雲過來,後者微微搖頭:「殿下,我不冷。」
「但你的手很冰。」秦祉歪頭看她,「緊張?」
「我覺得不安。」凌雲低聲說,「這鄉亭里到處都不正常,剛剛那婦人帶了不少東西來,想要看看殿下,但我聲稱公子體弱需要安心養病,這才攔了回去。」
「不見來往幹活的村民,也不見幼童,我真的得去四處探一探!」
「回來。」秦祉一把將人拽到木榻,「等晚上的,大白天出去給人當靶子呢?」
天色逐漸昏暗,唯有木案上一點燭光,凌雲輕鬆的笑著,嘴中嘮叨著「公子早些歇息」,一邊吹滅了燭火,霎時屋內漆黑一片,只透窗探出一點月色。
屋外四下無人,寂寥無比,偶有一聲蟲鳴,若隱若現。
「最近鄉里來了外人,叫他們最近別整那些了,省的讓別人發現。」聽著聲音,是那婦人。
「這哪裡是我能說的算的?你沒看崔老那意思,終歸這個什麼雒的也不是大戶人家,發現了就直接......不就完事了。」
另一人斥道:「他說他要去投奔什麼晉赭的親戚,你殺了他倒時候給晉赭那邊的人引來了怎麼辦?簡直胡鬧!」
「別說晉赭了,梌州近來各地征戰,他們那些大人物哪裡有時間管我們?」那人冷哼著,「亂世之中唯有晉赭界內安然無恙,唯我游泉村民得以保全,這一切都離不開我們辛辛苦苦做的一切!」
婦人咬牙低吼:「可他們在……」
「他們在救人。」
「他們在救這苦難中的人們!」
順著這三人走來的小道一路摸索過去,大約半刻鐘的功夫,在重重樹影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祭台!
一塊塊石頭摞起來足有一人高,四四方方,外側溝渠里灌滿火油,階梯兩端看不清雕的什麼獸身,牛頭馬面般的詭異,鐵鏈從柱子上端扯到祭台邊緣,風吹草動發出「沙沙」聲響,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滲人。
而那鐵鏈終端的石柱上,依稀可見的,綁著一個人影。
「崔老算的時間還沒到,需要再等上三天才行,你們別把人綁在這,這兩日村里來人,等他們走了再將人帶出來。」
祭台前,密密麻麻舉著火把的,竟全部都是這鄉亭的村民,里里外外足有幾十號人。
「殿下……這是,活人獻祭?」凌雲倒吸一口涼氣,看著眼前的景象只覺得通體發涼,她咽了咽口水,強行逼自己鎮定。
秦祉則眯起眸盯著石柱上的人影看去,借著月光與火把,陰暗之中,少年朦朧的五官呈現在眼前,那是一張長相驚為天人、仙姿玉貌的面容,眼眸狹長、微垂如絲,眼尾上揚泛紅,淚痣若隱若現,淡如水的瞳孔中毫無笑意,神袛般疲倦的望向眾人。
秦祉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但只覺自己這一場病似乎沒什麼不好,簡直天助我也般的巧合,這石柱上的少年,是潭州牧臧秋逸的幼子,臧琢。
臧秋逸對孩子的喜愛無人不知,如果他幼子在自己手中……秦祉笑容突然一僵。
不對。
這……真的是巧合嗎?
「殿下?」見人遲遲沒有反應,凌雲用氣聲喊道,「他們要走了,我們得躲起來!」
透過樹影,腳步匆匆從面前踏過,天寒地凍,臧琢衣衫很薄,被半托半拽著消失在盡頭。
「殿下,你認識他?」
秦祉抿了抿唇,臉色不佳:「我們回去,出事了。」
如果臧琢是自己跑來晉赭不幸落此境界倒也罷了,怕就怕是他爹在背後從中作梗,這樣一來就給足了臧秋逸出兵的藉口了,但他有這麼想不開,非要挑這個時t候往梌州打嗎?
還是說臧秋逸和徐行,聯手了?
第112章
神相 「中原第一女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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