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祉嗤笑一聲:「他說?」
楚懋瑟縮了一下,支支吾吾沒有說話。
秦祉淡漠地看著他,手指敲著木案,兩聲輕響如雷鼓,逼他抬頭:「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實話說蘭干如何本王不感興趣,如果你交代的不清楚,本王即刻原路返回,留你自生自滅。」
「說說看,荀諶和肖敬之間,有多少事是你做的。」
馬車緩慢地穿過叢林山坡,視野愈發開闊,足以看清茫茫大地和冰雪消融後的淥水河,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楚懋交代了不少,也不知是嚇壞了還是怎麼,前言不搭後語的,說完就讓虞倉寅趕下了馬車:「主公,你怎麼看?」
秦祉手指互相摩挲著,依照這孩子的說法,也無非就是見慣了王侯互相爭奪撕咬的模樣,氾州又是一個民風彪悍的草原邊境,各部間諸如此類不在少數,而他身為燕室後代,堂堂皇室宗親,卻無權無兵,至今都被荀諶壓了一頭,自會萌生些想法。
「殿下曾跟我說過『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所以我只得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原本未必是肖敬,但他自殷州平寧被徐行打退,我,只是看中了機會而已。」
「氾州不必中原關內,肖敬不會一直留在這,他還會想要打回去,僅此而已。」
「得見見肖敬。」秦祉若有所思道,「派人傳信韓晟和陸綏,帶兵穿過劭關界內,隨時準備接應,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蘭幹這事怪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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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縣。
營帳外,春風拂過,火燃的正旺,眾人皆是西州打扮,虎皮衣袍扯下半邊,露出裡衣和一小截結實的手臂線條,手裡捧著碗,裝滿濁酒,豪情滿懷的說笑。
主位上男人一頭烏髮上扣羊絨帽,凌厲飛揚的眉眼,刀削麵龐,肩寬腿長,胸膛健碩有力,大喇喇地支著腿坐在胡床上,渾身帶著一股莽勁。
「哈哈哈如今五大營只剩下兩個,花穎慈去了周和那,據說李竹啟在劭關活動,捉摸不透她的態度,柏蕭鶴更不用多說,滄州那地方可比蘭干好太多了,荀諶如今能用的人手也就只有葛衛和周爍聲,要是我說,不如讓鄭硯遣些兵馬直接南攻,一舉奪下蘭干算了!」
「沒那麼簡單。」男人嗤笑一聲,仰頭喝酒,舉手投足間野性十足,「柏蕭鶴回來了。」
「他?他怎麼會..t....」
男人垂下眼瞼,冷笑:「誰知道,我讓你們去盯著人的,找著了嗎?」
「害別提了將軍,斥候眼睛都瞪酸了也沒瞧見個人,怕不是路過戰場的時候被一起給收拾了吧?」
「報——將軍!肖將軍!找到人了,那個楚懋找到了!」
肖敬緩緩直起身,目視來人:「在哪?」
「在…在一百人馬隊裡的…半空中掛著的。」
「啊?」
……
「要進嗎?」司昀探了探頭。
虞倉寅從馬車上往遠處望去,看見了清縣城門:「還是別了吧,怪危險的,羊入虎口呢這是。」
「那怎麼和肖敬談?」司昀回身問。
「讓他出來嘛。」虞倉寅揚了揚下巴。
「我去?」
虞倉寅偏頭咳了兩聲,抬手扶額:「我一柔弱多病的文官,難不成還指望我?」
「不用去,將人吊馬上跑兩圈,肖敬的斥候見了,他自然會現身。」秦祉適時開口,將那兩顆湊一起互相坑的腦袋扒開。
虞倉寅和司昀對視一眼,右手儒雅一抬,示意:「請。」
幾秒後,高亢的尖叫聲傳遍整個草原,突如其來的一嗓子也的確嚇了斥候一跳,兩人極度震驚的抬頭:
「什麼動靜,鳥兒嗎?」
「……鳳凰吧,大概。」
等肖敬趕到的時候,楚懋驚魂未定地躲到一旁,離司昀能有八丈遠,一回頭又被高大挺拔的身形完全籠罩,抬眼就撞入那雙帶著壓迫的眼眸,登時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就是楚懋?」
「不說話,啞巴了?」
「算是呢,剛剛玩了一圈,意猶未盡的,嗓子都喊啞了。」話雖然聽著像是玩笑,但褪去那幅平日裡溫和的模樣,虞氏家主的孤傲便顯現出來,眉眼儘是淡漠疏離。
誰玩了!
誰在玩了我請問!
楚懋氣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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