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確不同。
不僅是因為兵馬數量的差距,更大的原因是在另一端,除了聞人郎之外的,另一人,也出現在了蘭干境內。
殺神,屠玉。
「你留在這,我去追晉赭王!」聞人郎被司昀纏身,一時難以躲開,好不容易等到了屠玉,結果這人倒好,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馬都沒停的就跑過去了,輕飄飄的留下一句「我去」。
「靠!」聞人郎怒罵一聲,殺意滾滾翻湧,金槍果斷殺向司昀,「滾開,我沒功夫跟你在這耗費時間!」
烈火沖天,司昀的五官被照映地極為鋒利,他戰刀毫不遜色的抗住金槍,冷聲呵斥:「當初能讓你傷到殿下已經是我們的無能,今時今日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你靠近她一分一毫!」
聞人郎硬是被逼退幾步,馬匹受驚調轉方向後再度交手,他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旋即飛身避開,輕如羽翼,金槍猛地回刺司昀。
「呃……」疼痛瞬間席捲肩膀,聞人郎眉心忍不住皺起,戰刀劃破鎧甲,狠狠破開皮膚,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深到見骨,血紅侵染衣袍,他卻反而滿是欣賞的大笑,「痛快!」
「戰場殺敵,就是這麼痛快!」他金槍一收,皮開肉綻間血液嘩嘩落下,隨後只聽一聲咆哮,驚天動地,透過層層廝殺紛雜的戰場,傳入秦祉耳中。
「司昀將軍——!」
決不能,讓他從這裡離開……
殿下…
殿下決不能死在這!
「啊啊啊啊——」他用盡t全力,不偏不倚,迎著金槍撲了上去。
本不該聽見的,卻偏偏聽的一清二楚,秦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般,看向柏蕭鶴的眼神透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驚駭,她猛地抽回手,在一片茫茫火海中,看見了那道身影轟然墜地。
司……昀?
「快走——!屠玉追過來了!」弓騎兵大喊著衝過來,被屠玉戰戟跳下馬來,那寬大的身影頃刻間衝到眼前,單槍匹馬的將隊伍衝散。
司昀……
副將率人去抵擋,拼命拖延著秦祉退兵的時間,在一片混亂中,柏蕭鶴縱馬帶著秦祉衝進叢林。
身後鋪天蓋地的殺戮持續至天色陰沉,日光消散,慘不忍睹的營帳逐漸落下了帷幕,屍骨遍野之中,看不清永眠於此的,都是誰家的孩子……
屠玉看著兩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沖入叢林,身側弓騎手毫不猶豫地拉弓,略微偏移著,一箭射中了身下的戰馬,一聲厲嘯嘶鳴,馬倒了下去,將那二人摔落,順著山坡不知滾到了何方。
「將軍,現在追上去......」弓騎手抬眼的瞬間,對上屠玉冷硬的目光霎時噤聲,只聽後者緩緩開口,「去看看聞人郎如何了。」
沒有下屬,他獨身一人縱馬而去,叢林只剩下翻滾壓倒草地的痕跡,再不見任何東西,仔細搜尋著,只找到了一塊玉佩,靜靜地,落在那裡,穗上沾染著泥和血。
太自負了。
自得王位至今,秦祉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梌州牧官印與任書到手的那一刻,她可曾想過不過一月便能如此輸的徹底,明明有那麼多的紕漏,如果她能找點發現的話.....
哪怕再早半個時辰......
她閉了閉眼,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荀諶與徐行聯手,你知道嗎?」
秦祉忽而抬眸,似要看透柏蕭鶴的靈魂般的注視著他,眼裡或有過哀傷的情緒,但只是轉瞬即逝:「你留有後手了嗎?」
「有。」柏蕭鶴朝著來時的路看去,將那痕跡清了清,「但沒有用,要去匯合你我只能南下,會被圍堵。」
秦祉深吸了一口氣,南面,要想回劭關的界內,東西兩側勢必途徑蘭干、廬野和都邑,會被切斷最後的退路。
「北上。」秦祉說,「清縣還是肖敬的地盤,我們北上,去清縣。」
夜幕緩緩落下,漫天星光點點,明月的餘暉透不過遮天蔽日的樹,偶有一縷僥倖的月光映在樹影中,原本夜色是不該動身的,看不清路的情況下,危險簡直如影隨形,但火把在移動,朝著叢林,朝著他們的方向,大範圍的趕來。
「走!」黑暗之中,沒有任何徵兆,但卻不約而同的牽住了對方的手,在這片涼夜下,感受到了彼此的半分溫存,只是天不遂人願,看得清路的那群人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他們在......」
士兵的話尚未出口,柏蕭鶴便如同鬼魅般沖了上去,戰戟橫掃,瞬間人頭落地。
「柏蕭鶴!」秦祉下意識蹙眉,「別戀戰,會被追上!」
「派人稟報聞人郎將軍!找到了——!」
與此同時,秦祉也抽出了佩劍,停下腳步。
沒有意義了,現在跑不掉的,對方有火把,有戰馬,在這樣的地界裡根本就躲不掉,唯有反殺,殺出去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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