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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上馬車前似乎不這樣吧?」韓晟有些一言難盡,「這怎麼騎馬啊,別當著所有人的面滾下來了啊。」

圓滾滾的,秦祉艱難的蹬了上去:「沒事,慢點走就好了。」

於是在晉赭百姓詫異震驚的目光中,那個蟬蛹...不是,那位親王疑似抬頭挺胸的繞城一圈,進了王府,一時間城內謠言四起,皆在紛紛議論著晉赭王的傷勢是因何造成,沈度在街頭茶鋪喝著茶,幽幽開口:「還能是為何,哦這裡離得遠,你們不曾聽聞也是正常的。」

「據有人講,蘭干清縣外晉赭王險些喪命,被一漁民搭救,從追殺他的人身上找到了符牒,其上刻著一個大字。」

「哎,是什麼?」

「是什麼啊,別賣關子了,快說啊。」

沈度勾唇道:「荀。」

「哪個荀?」有百姓滿臉迷茫,但也有人像是知道些什麼,裝模作樣的接了話,「我知道我知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蘭干還有誰姓荀啊,當然是蘭干相荀諶啊!」

「可蘭干相為什麼要追殺咱們殿下啊?之前不是還有過聯手什麼的,我還以為他們關係不錯呢。」

「害,你沒聽這次殿下為什麼要去蘭幹嗎,我聽人說是因為蘭干王和蘭干相不合,殿下為了保皇室宗親,這才招惹了殺身之禍啊!」沈度的人穿著布衣,渾水摸魚。

「我靠,那這麼說,那個蘭干王現在不就算是案板上的魚啊?」

「但這麼說,那那個什麼荀的,豈不是蓄意謀害親王?」有人怒道,「咱們殿下人這麼好,他也能做出這種事?」

沈度適時補充:「爭權嘛......」

「他一個蘭乾的人,和我們梌州離了十萬八千里遠,他和殿下爭個屁的權啊!」

「瞧瞧,鼠目寸光了不是。」

那人一撓頭:「啥意思,啥鼠?」

「說你笨,你也說了蘭干離中原那麼遠,你覺得他荀諶不會想要入中原?」

「可那玩意是他殺了殿下就能來的?」他嘴角一撇,「難不成殿下沒了他還能跑到我們這了不成?」

沈度的下屬沒有說話,讓周圍聚在一起的人轉念一尋思,發現了不對勁。

「不會真要......」

「那可不好說啊,你沒看最近潭州也不太平......」

「哎難道這事就我一個人知道嗎,你們都沒聽過之前那個徐生就是在蘭幹當官,後來被咱們殿下給端了來著,什麼徐生?就是殷州徐氏啊!現在的徐司空!」

謠言的目的到了。

沈度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茶鋪。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秦祉這一手符牒的確逆轉了局勢,至少清縣、至少晉赭等凡受她恩惠的百姓,將從此厭惡荀氏,牴觸荀諶。

而出乎所有人之料的,是時隔三日後到訪王府的那個人。

「他沒有旁的親眷,唯一的兄長如今在周令手下,主公是見過的,名為司緹……」賈文勰整理的衣服,聲音緩而輕,似乎在忍耐著什麼,手上的動作越發慢了下來,最後死死抓住了那件玄衣,「我收到消息的時候,便已經派人去報喪了……」

須臾,一陣壓抑的哭聲泄露出來,賈文勰用力的捂住雙眼,許久,許久,伏在木榻,沒有起身。

第123章

報喪 「扶靈,送他最後一程吧」

「嚇一跳吧?殿下就是這樣, 你習慣就好了,叫她們帶你去收拾一下,好好睡一覺, 春山居那邊有我們解決,不用怕......」

「用劍是現在最適合你的,等你力量跟上來的時候,就可以選你喜歡的武器了......嗯?你問怎麼練啊,看著沒有,拉著這個, 十圈,跟我沖啊哈哈哈哈!」

「我?我有個兄長啊, 他和我不一樣, 他在周令手下做事呢……這有什麼, 各自為謀罷了,知道彼此還活著就得了。」

「哎, 我問你, 殺人了嗎?」

「真哭啦?你比我強,騙你幹嘛,不開玩笑,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吐的昏天黑地的……」

熟悉的少年聲音在耳邊迴蕩,棺木前,所有人都無聲的站在那裡,只有凌雲哭的什麼都看不清了, 她往前踉蹌了兩步,似乎不太相信,出發前那位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的將軍,那個教她習武、作戰的人, 那個口口聲聲說她未來一定可以獨擋一面的人,為什麼會沒有回來?

棺木是空的,那位少年將軍,不曾留下任何痕跡,就這樣虛無縹緲的,落在了那一場烈火中。

「殿下,門外司騎都尉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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