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祉憋了憋嘴,將頭扭了過去。
「世子年輕氣盛,在所難免。」賈文勰接道,再看見紗布點點血跡的瞬間一頓,旋即嘆氣,「司昀你啊,去叫醫師重新來看世子的傷。」
司昀點點頭,轉念又想到了什麼:「你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
「去玩呀,你來晉赭還沒玩過吧?」司昀擠眉弄眼道,「一起走啦!」
「等等我,那個什麼……司昀!」
「司昀——!」哭聲混雜交織,似乎再大一些喊,他的魂魄或許能從蘭干回到這裡。
聲聲悲鳴,秦祉望著那棺木,良久。
「逝者已逝,盛殮吧......」沒有屍身,只將他的貼身衣物放了進去,關和、鍾懷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松柏棺木合死。
「扶靈,送他最後一程吧。」
三月後,依禮下葬。
司緹身著五服,肅立,直至翌日朝陽升起,他才輕聲說:
「當初你我二人都想靠著自己爭一口氣,以至於爹娘死後,也沒能好好聚上一聚,我總以為有朝一日,等翼州局勢穩妥,我便來見你一面……」
「前些日子,得知晉赭王成為梌州牧,我想你肯定能閒下來……」他紅著眼眶,聲音疲倦嘶啞,「樵陽大小事宜我都快安排妥當了……」
「就差一點。」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就差一點……」
如果再快哪怕一點,也能見到他弟弟的最後一面,他甚至,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他了……
「對不起。」
「對不起……」
「下去記得替我拜過爹娘。」淚水決堤,他顫抖著跪倒在地,「我這個長兄當的不夠格,你可別告我的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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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兩日,翼州來信,請司緹回程,臨行前,他特來王府辭別秦祉:「多謝殿下,司緹感激不盡。」
他指的是報喪以及下葬,如果不是秦祉允許,他身為周令的人,是不可能輕易踏足晉赭,還能留這麼久的。
「你走吧。」秦祉搖了搖頭,「但今日離開此地,再見仍是不死不休。」
司緹沉默片刻,說:「如果末將能死於殿下之手,也算與他黃泉團聚,我兄弟二人皆不會怨恨殿下。」
「那麼,末將告辭。」
「他走了。」沈度自屏風後現身,「郡內散播的謠言,我替你打探了不少,江南大小都傳遍了。」
「除此之外,潭州被徐行徹底攻破,臧秋逸被斬首,眼下臧琢和他父親那些殘黨,你可要抓緊時間行動了。」
沈度見秦祉抬眸,微微一笑,抬手點了點:「順便一提,這個人,你確定不殺?」
「等他回到周令身邊,可又是一員猛將。」
手指之處,司緹的背影消失在院中拐角。
「當殺不殺,放虎歸山。」
「……後患無窮。」
第124章
輿論 「精彩,太精彩了」
入夏, 屋內冰塊的涼意被搖風煽動,秦祉手中攪動著解暑的小食,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關和的匯報:
「肖敬如今已在潭州南部的郡縣駐紮, 李竹啟率兵馬進了伏寧,與葛辭恙碰面,晉赭這邊,閣主要做的事情都已經鋪墊的差不多了。」
關和頓了頓,利落的裝束下顯得眉眼有幾分英氣,她看向秦祉繼續道:「只是如今梌州剛剛平息, 賈文勰那邊的募兵以及朔昭閣的招賢納士也不過數月而已,此時這麼做, 是不是有些過於心急了?」
秦祉嚼著小食, 聞言只是輕笑了一下, 抬眼看她:「你在朔昭閣幹了多久了?」
關和怔愣:「這我可記不清了,怎麼說也能有個......七八年?」
「七八年。」秦祉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視線略微放空, 「我記得你好像是和司昀前後腳加入的朔昭閣吧,依照這個算下來,你應該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
關和似乎沒想到秦祉會這樣說, 她不易察覺的蹙了下眉:「算是吧。」
「朔昭閣和王府內到了適齡婚嫁的淑女,本王記得應當不少。」秦祉垂眸又舀起一口,「你可知外人如何議論?」
葷素不忌。
這還算是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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