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祉狀似思忖,卻一笑,正欲說話,手腕一緊,是柳昭拽住了她的衣袖:「柳氏乃世代簪纓,紮根梌州環琅,勢力門客遍布深廣,殿下萬不可因在下得罪......」
秦祉反手將她按了回去,無聲安撫,而後道:「既然柳家主如此說,本王看這環琅上下官員也皆在此,更有別駕從事親臨。」
她環視一周,笑意徒然消失,猛地拍桌厲聲道:「既要追責,就給本王追個夠!」壓迫如山倒,霎時間,所有官員同時自木案前撤開,俯首跪在地上。
「環琅長史。」
長史一驚,連忙跪行兩步道:「下官在。」
「身為太守佐官,洛書教教眾混入城內,你為何不輔佐太守一同處理此事?可為瀆職?」秦祉趺坐著,平靜反問。
長史連忙回應:「在下...在下有勸導過太守謹慎行事,只是太守年輕氣盛,不甚理解,但在下並未解釋的明白,是在下失職,請殿下贖罪。」
「哦,解釋的不明白。」秦祉輕笑一聲,旋即又道,「主簿。」
長史尚未起身,主簿又跑到一旁一同跪下,咬牙閉眼:「下官在。」
「你呢?也說不清這其中道理?」
主簿冷汗直流,猶豫措辭的同時餘光瞟著那長史求救,只可以後者自顧不暇,全然沒看見他的視線:「下官也一同勸說了,只是太守執意要殺信徒立威,以此安撫百姓,所以,所以下官以為也並無不妥,卻不曾想會有如此後果。」
秦祉傾了傾身,雖面上帶著笑意,但神色極冷:「主記、記室……本王也不必問了,想來說法都是這般了。」
秋日裡,茶因這一鬧冷了也沒人敢換,連帶著正門大敞,風灌進來,柳植的手都冰了,指尖泛紅,他輕輕搓著手,饒有興趣地看著秦祉。
「環琅尉。」
環琅尉應聲垂目:「下官在。」
「太守下令追查郡內信徒,可有下令讓你見人就抓,奪人就殺,鬧得舉城百姓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與在柳昭面前截然不同,環琅尉收斂了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頗為沉穩的回應:「回殿下,太守未曾下此令,只是下官也並非隨意行事,是下屬尋了佐證,下官這才率兵抓捕的。」
「什麼證據?」
「是洛書教傳教者的書籍。」
此話一出,率先有了反應的人是柳植,他眸光一閃,如看蠢物般瞥了眼環琅尉,而後盯著秦祉的表情,仔細辨認也不見的對方有什麼變化。
「可還有別的?」
環琅尉道:「沒有了,但書籍內容確為洛書教的東西。」
「柳太守,環琅尉的行動、抓捕的信徒名單可一一告知你了。」
柳昭吃力的回道:「不曾。」
秦祉冷眼一掃:「你怎麼說?」
環琅尉抿了抿唇:「因為證據確鑿,下官唯恐消息傳播,信徒燒毀證據,便無法再行追查。」
「不對吧?」秦祉偏了偏頭,「你這麼確信,那抓的人就不應該有誤啊,那為何......」
環琅尉連忙打斷道:「但百姓鬧事者太多,因此屬下重新調查,卻發現那書籍是被特意送到百姓家中,引導下官的,而後根據百姓指認,下官查到了此人的行蹤,正是柳太守身邊女官。」
柳植微微眯眸,有些狐疑地看向環琅尉,一時分不清那所謂的證據究竟是故意選的書籍還是當真愚蠢到了極致。
柏蕭鶴站在秦祉身側,聞言打了個響指,門外壓著那女官便進了來,而這一回,所有人都驚駭不已,環琅尉更是險些沒能控制住表情,這人怎麼還活著?!
女官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廳堂,頭也不敢抬的死死磕在地面,直至秦祉問了話,她才糯糯地出聲:「是、是有人指使,可不是太守,那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但他給了一大筆錢,說是事成之後,可保我一世無憂,我、我......我只是一時被迷了眼,才做出此事,求求殿下,饒了我吧......」
「讓你放的是書。」
「是,那人給了不少書,叫我隨意丟到別家的後院。」
環琅尉見狀出言認罪:「竟是如此!實在是下官眼拙,竟輕信了小人之舉,此等喪盡天良之人理應應處死才是!不僅害了無辜百姓,還牽連了柳太守,下官也實在是難辭其咎、罪該萬死......」
「你的確罪該萬死!」秦祉拍案呵斥,「僅憑洛書教的書籍就可輕斷百姓性命,你何等荒謬。」
「下官自知被蒙蔽,可那證據的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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