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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話,明日一早。」柏蕭鶴單手撐在她身側,長發垂落,低頭看著病中的人,眉眼複雜,「我也有事問你.....」

那雙深邃薄情的鳳眼裡,一閃而過的情愫夾雜著幾分......是什麼。

「當日你我商議,假意分道揚鑣,我與周令聯手,逼徐行與你結盟,你同我說,你會在徐行與周和之間周旋、借刀殺人,最後發生了什麼?」

「......」

「此次病症,是積勞成疾,還是心郁吐血而致......」

「柏蕭鶴。」秦祉突然開口打斷。

「我累了。」

秦祉埋進被褥之中,偏過頭說:「我累了,你出去吧。」

「殿下,這樣下去你不會好。」柏蕭鶴輕輕拉扯著被褥,卻分毫不動,被秦祉死死抓住了,他嘆了口氣,俯身想要將人撈出來,「殿下?」

秦祉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可偏生柏蕭鶴的動作卻止住了。

身下,被褥中,那道身影從未有過的,微微發抖。

秦祉閉眼咬著唇,任憑淚水打濕,卻始終一聲不吭。

她沒有哥哥了……

「對不起。」

「殿下,對不起……」柏蕭鶴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窗外良久,無聲的陪在她身側。

院外,韓晟獨坐樹幹,手中的酒壺空了,他透過矮牆朝里望去,暖風自南吹拂,樹枝上的新葉重見日光,又是一年春夏,終於來了。

––––

賈文勰果如柏蕭鶴所言,翌日巳時一到便已抵達茁玉關,只是此番令秦祉意外的是,在他之後,更有梌州兩大士族跟隨。

統陽林氏林百毓,與環琅柳氏柳昭……和柳植?

柳植?

「環琅柳植見過晉赭親王。」此人著鴉青白海棠對襟大氅,身懸玉組佩,長發束冠,露出那張精明銳氣的容顏,眼瞼微斂,彎眸含笑,「家父得知殿下如今在潭州大捷,特來奉上柳氏賀禮,糧草藥材十車。」

秦祉坐在主位,道:「柳氏有心。」

淡漠的神色並未影響柳植半分,他見狀只勾唇,命手下端上新的賀禮:「這是在下個人贈與殿下的,多謝殿下照顧我的貓。」

「貓?柳別駕不是弄丟了麼。」

柳植微微直起身:「丟了便罷了,不過一隻畜生,殿下高興才是要緊事。」

話雖這麼說,但眼神冷的似乎要殺人。

只可惜秦祉沒有接他這話茬,三言兩語的將話題引到了眼下最要緊之事:

「實不相瞞,諸位,燕安二十七年天子誕辰之際,本王曾在宴席之上,得天子詔書。」

此話一出,頃刻間滿堂譁然,眾人皆大吃一驚,紛紛抬首。

「詔書?什麼詔書?」

「怎麼算也是七年前的事了,舊事重提,莫非......」

「沒錯。」秦祉頷首,「詔書意義非同小可,是天子避開徐行耳目企圖送出去的求救密詔,此事知曉之人不過我與浪昭兩人。」

柏蕭鶴緩緩側目:你看見詔書了?

秦祉:別管。

「……」

眾目睽睽之下,柏蕭鶴面無表情的點頭。

「那麼...詔書眼下在何處?」柳植聞言,謹慎出聲,眉目閃過一絲懷疑。

秦祉望著他,又轉眼掃視一圈,平靜說:「天子雖有意冒險,可誕辰之日多有徐氏重兵把守,無數雙眼緊盯,密詔半路被截,並未傳至本王手中。」

「但有一事可以肯定,那便是詔書也並未落到徐行等人的手中。」

「那是叫誰截走了呢?」賈文勰順著秦祉的話搭了一句,但二人視線交匯中,分明彼此一清二楚。

秦祉笑了笑:「總之不得密詔,只要徐行不知,在誰那裡就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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