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們又以為,這皇宮之中層層守衛,如何會讓你們輕易見到朕,同朕商量對策?」楚芃緩緩抬起頭,朝著正門外的院子看去,「被人利用還不知,愚昧無知……都退下吧。」
只是這幾人還能不能活著踏出這宮殿,就未可知了。
只是好歹他清楚的是,攝政王並非一手遮天,這江南之中,大有人不滿她的做法。
……
「人都處理乾淨了?」
朔昭閣內的一四方池水,蜿蜒自迴廊連接閣外的護城河,池邊韓晟高冠束髮,一身玄衣,無聲的處理著劍上污垢,赤紅的血色順劍身滴落至池水,濺起層層波瀾,引得魚兒爭相搶食,又一擁而散。
韓晟提劍起身,長身玉立,他偏頭道:「當然,只是許久不乾死士的活,感覺手都有些生疏了。」
「那你卸了官職,繼續當你的死士朝生暮死去。」關和扶著廊柱笑了半天,「不過你要是清理乾淨了,同我一起去王府吧,我這邊得到了一條情報。」
韓晟狐疑的眯起眸,試探道:「情報你儘管與閣主說就是了,什麼叫同我一起?」
「哎呀,搭個伴嘛!」
韓晟半推半就的跟著關和去了王府,只是這邊才邁入一隻腳,就聽見書房內的爭執聲,險些沒把屋頂沖飛。
周爍聲一掌拍在木案:「要我說就應該現在出兵,不然你還要等什麼,等人家日益強壯後過來打咱們啊?」
「嘿我說你可真是,我說要等那麼久了?我的意思是讓你暫且先緩緩,沒看見江南現在也不安分呢,前腳兵力剛入沄江,後腳朝堂就有人造反的話,算誰的?」管喬差點翻個白眼,對著周爍聲一頓輸出。
「那你說要等多久,江北沒有周氏制衡,徐行不出三年就能徹底統一,就剩周令那個兒子管個屁的用啊。」
郭岑思忖著開口:「但周令手下兵馬百姓不是跟隨他一同逃往杳州了嗎,堅持個一時半會兒大抵不成問題,何況還有沈勤賈陸那幾人輔佐,未必不會捲土重來。」
「別、別吵了,殿下自有…定奪。」雒溪聲音在這場景下顯得微乎其微。
臧琢百無聊賴的撐著下顎,神色懨懨的聽著嘈雜聲,然後微微低頭,巧妙躲過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茶,長嘆一聲。
「是不是有些無聊了?」崔應忱換了個姿勢,歪頭看戲,「左右是現在打還是晚點打的事都能吵成這幅樣子,瞧瞧…」
他抬手接住了不知是誰扔過來的一塊玉佩,繞在手中轉了一圈,眼眸流轉,看著就憋了一肚子壞水。
臧琢下意識離遠了半寸:「你要做什麼?」
「場面不夠大,我去添點柴火。」崔應忱笑眯眯道,「諸位,只爭時間早晚未免太過無趣,在下倒是還有一個提議,乾脆鎮守江南,天下一分為二,我燕國與其昌國劃江而治,放棄一統天下的大業,如何?」
下一刻,屋頂要炸了。
等秦祉自後門繞過屏風,只看見了滿眼的一片狼藉。
「啊…又開始了。」關和已經見怪不怪,兩下避開了主戰場,繞過金柱行至秦祉身側,「閣主,有新情報。」
另一端,韓晟剛剛洗好的長劍直衝人群而去,眾人幾乎同時收手,周爍聲騰空飛踢,劍尖徒然調轉方向,正中金柱。
「諸位,先別打了,這麼有精力乾脆連休沐日也一起奉獻出來吧?」
說的什麼話!
一瞬間,滿朝文武鴉雀無聲,紛紛打理著衣冠首飾,找回了自己的席位。
韓晟低笑兩聲,抱拳說:「殿下,我等奉命行動,旗開得勝,江南的確有世族按耐不住,有意再度顛覆皇權。」
「嘖。」崔應忱冷哼一聲,「沒完沒了了。」
「而更令人棘手的是…」關和繼續說道,「我從都邑城得到情報,張陏從西州歸來,帶了鎮西將軍鄭硯的項上人頭。」
「此外,還有一件事。」關和聲音輕緩,卻擲地有聲,「秦賾公子傳信朔昭閣了。」
「額!」韓晟倒吸一口涼氣,萬分震驚的看向關和側臉,這就是你說的搭個伴?
他抬眼看向主位,秦祉沒什麼反應,可那目光之中,分明僅有關和一人,再無其他……如果不算與關和並排的他的話。
大腦「嗡」的一聲,似乎有些耳鳴。
秦祉閉了閉眼,緩聲問:「信,在何處?」
關和自衣襟中遞出信紙:「我找人核實比對了秦公子的字跡,確認是出自同一人所為。」
秦祉手有些抖,微乎其微、不易察覺,她從關和手上接過信紙,那一瞬間時間似乎被拉的格外漫長,她甚至不確定,如果這封信是別人模仿他的字跡寫出來的呢?如果是特意為了亂她陣腳,有意趁虛而入呢?
這封信會寫什麼?
又會不會以幾句話逆轉天下之局勢?
在眼下這個關頭,她真的要在此刻去看這封信,讓它影響自己的判斷嗎?
秦祉覺得自己腦子已經亂了,在這短短兩秒時間,她竟胡思亂想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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