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腦海里仿佛有一萬隻土撥鼠大吼大叫,腳指頭幾乎可以一比一復刻摳出一幢新的攬雲聲樓。
還好褚淮舟聽不見。
不過聽陳馥野這麼說了之後,婁進緊皺的眉頭,竟然舒展開來。
「好!」婁進震聲道。
陳馥野:「……」
哥你在好什麼?
「在下方才之所以勸阻大小姐,是因為這些樓里的倌人往往最擅長花言巧語,迷惑人心,在下實在是怕大小姐為那人所迷惑,從而耽於男色,無心振興家業——並且,萬一他哄騙大小姐,讓他進了我們陳家大門,那簡直不堪設想!」
「不過,既然聽到大小姐這麼說了,在下實在是非常欣慰啊。」婁進說。
陳馥野:……你倒也不至於到欣慰的地步。
這心態跨度還挺大。
「那麼,我能把他帶走嗎?」陳馥野問。
「這……」婁進為難道,「不瞞大小姐說,那個褚姓倌人,恐怕有些棘手。最近這秦淮水街上的怪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又是個清清白白新來的,行蹤還十分詭異,閣主最近很懷疑他。」
陳馥野心懸了起來,試探問道:「懷疑他?哪一方面?」
「閣主懷疑他——」婁進左右看看,壓低嗓音,
「懷疑他,私下勾結了旁家倌樓的夫人,趁著這秦淮水街一派亂象,想跳槽搶我們的生意呢!」
陳馥野:「…………」
好吧!
果真是半斤對八兩,針尖對麥芒。
大哥不說二哥,一個站在反賊窩裡說這裡肯定沒有反賊,一個指著錦衣衛說他是來搶牛郎生意的,雙方都有著極其令人讚嘆的推斷力和驚人的直覺。
怪不得能聚到一起去。
「大小姐請看。」婁進指向熙熙攘攘的熱鬧大廳,「這攬雲聲樓內魚龍混雜,各路派系在此聚集,想混進來個別有目的的人,實在是非常容易。」
陳馥野便也跟著他手指的方向,向樓下看去。
「您看,那個體態豐滿,頭戴金釵,正摟著三個小倌的夫人,乃是兵部職方清吏司郎中夫人!」
「您又看,那個大聲玩笑,向吹簫的小倌身上扔錢的年輕娘子,是時下當紅的譜曲歌伎!」
「那個與倌人在台上共舞的娘子,是南京國子監監丞!」
「您再看,那個穿著富貴,帶帽蓄鬚的男子,乃是……喔呦,正是兵部職方清吏司郎中大人本人。」
婁進話音剛落,大廳里便激烈地吵了起來,因為兵部職方清吏司郎中大人和他的夫人正好碰面。
於是攬雲聲樓的廳堂內,古裝倫理狗血劇進行中。
聽他這麼一說,陳馥野只覺得,原來大家都玩兒得挺花啊。
夜生活真是豐富多彩。
「不過,既然大小姐只是想來隨便玩玩……」婁進站起身,十分自信地往這偌大的廳堂內伸手一揮,「您隨便挑!」
「隨便挑?」陳馥野挑眉。
「隨便挑。」婁進篤定,「如若大小姐將我樓里的倌人都看了個遍,還是只想要他的話,那想必閣主也不好說什麼。」
陳馥野覺得他的這個提議可以接受。
反正今天都是來演戲的,不如演到底了。
「請大小姐跟我來。」婁進抱拳,示意跟他走。
想到還被關在廂房裡的褚淮舟,陳馥野用大拇指一指:「把他也帶上。」
於是婁進的表情迅速在「乖巧」和「嫌棄」之間轉換了一回:「遵命。」
大漢們把廂房的門打開,粗聲粗氣道:「大小姐有令,特赦你同她一併前往七樓,還不快跟上!」
陳馥野覺得,自己已經完美地融入了這個劇情。不過褚淮舟就不一定了,也不知道他一時能不能接受得了這個世界的劇變。
不過等褚淮舟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陳馥野就發現自己果然多慮了。
他先是在大漢們的凝視下,臉色沉重地走到了陳馥野身邊。隨後,神色一變:「竟然如此!?」
「竟然如此?」陳馥野皺眉。
「是啊——這麼說來,豈不是方便了許多?」褚淮舟雙眼閃閃發亮,「那你今晚就能把我帶走嗎?」
「……」
看著他閃爍著星星的眼睛,陳馥野一時間幻視了某種很囉嗦的白色長毛大型犬類。
這種神情,總讓人覺得他的大腦褶皺應該很少,腦回溝比較光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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