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馥野走在他身邊,好奇他怎麼平時話那麼多,這會兒卻一言不發,便忍不住瞥他一眼。
誰想到剛瞥過去,褚淮舟竟然也瞥了回來。
出於這個意料之外的眼神交匯,兩人立刻瞥向另一邊,氣氛一時間便變得更加沉默。
好怪!
陳馥野不知道他這會兒是在想什麼,反正自己確實是因為昨晚那個問題,又總覺得這會兒提起來不太對勁,索性還是悶頭走路。
路上小商小販人來人往,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往往只在書里讀到過,親眼見卻是第一次。
正路過一家現場做砌香果子的,用香草熬著大鍋,店家拎著一大串櫻桃,豪爽地往裡面一浸,頓時香氣四溢。
陳馥野人是走了過去,眼神卻黏在了那口大鍋上,腦袋也跟著擰了過去。
「想吃那個嗎?」褚淮舟問。
一回頭,陳馥野看見他也用著同樣的角度擰脖子看,猶豫道:「你呢?」
「……其實挺想的。」
「那……咱們買一盒嘗嘗?」
於是褚淮舟走過去,用十五文錢買了半盒砌香櫻桃,半盒砌香梨條。
陳馥野覺得,出於禮貌好歹要AA,捏著荷包,想給他一半的錢,然而伸進去的手指一時間又不知道十五文除以二究竟是多少,便頓住了。
褚淮舟把盒子伸過來,意思是讓
她拿。
於是陳馥野索性放棄了一枚銅板掰兩半的想法,捻了一顆櫻桃放進嘴裡。
咬破櫻桃,四溢的香草味混合著滲出來的清甜汁水,十分可口。
「好吃嗎?」看著她,褚淮舟問。
「嗯。」陳馥野點頭,「下次我也請你吃。」
「下次啊。」他說,「下次我們其實可以吃別的吧?」
陳馥野:「哈哈,也是哦。」
……
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尷尬。
陳馥野疑心,實際上的情況並沒有這麼不忍直視,這一切都源於自己的腦補。主要是自從疑慮在心中升起之後,褚淮舟其人就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得不承認,她有點懷念和褚淮舟之前那個不需要太多智力參與的氛圍了。
果然,人和人之間就是不能了解太多!
終於,跨過了條條街巷大道,兩人來到了刑部大門前。
這裡是南京刑部的一個分地,占地面積不算太大,更像是縣衙,主要是用來審理一些民間案件,處理司法文案,以及臨時收押非重型罪犯的地方。
江靈正是被關在這裡面。
非重型罪犯相對的是重型罪犯。在明朝這會兒,那些真正窮凶極惡的大犯人都會被關在詔獄,也就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監獄,涉及的都是一些需皇帝下詔書才能系獄的案子。
也就是說,假如他日自家的事情敗露,陳馥野絕對會第一時間被關到詔獄裡面去。
這種事情,仔細想想還挺幽默。
門口的衛兵已然注意到了兩人。褚淮舟右手舉起木印,雲淡風輕道:「南京五軍都督府,錦衣衛總旗,褚淮舟。」
衛兵連忙行禮:「褚大人日安!」
陳馥野看了他一眼。
切,怎麼在外面還人模狗樣的。
衛兵將眼神轉向自己:「褚大人,那這位是……」
「我……」
「涉及汪翰海的案子,我不能告訴你。」褚淮舟言簡意賅。
見狀,衛兵便也沒敢多問了,直接推門放行。
這種不甚了解的地方,想來還是不要多話,跟著走比較好。
走進刑部大門,褚淮舟剛剛還繃著的嚴肅臉龐很明顯破了功。
「你昨夜回去之後,沒發生什麼吧?」陳馥野問。
聞言,褚淮舟想了想:「如果忽略我被鎮撫司罵了的事情的話,那應該沒發生什麼。」
陳馥野倒不覺得意外。
假若她是錦衣衛鎮撫司,他說不定會被罵得更狠。
「不過。」褚淮舟看向她,又笑起來,「我是那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人,所以沒關係啦。」
「我想你也是。」陳馥野回答。
「其實今日和你一起來,我還有另外一個事情要辦。」
「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我求你把我買走的那一天,曾經提到過——」他說,「在那場風波里,我唯一一起臥底的同事,被當成那個可疑人士抓走了?」
想了想,陳馥野點頭:「嗯,記得。」
「我今天就是來把他順手給撈出來的。」褚淮舟說。
「那他豈不是在替你背鍋?」陳馥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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