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啊——您要是願意,老婦我將這群水牛送給您都行!想當初,我們張家人替大漢王鞍前馬後的時候,大漢王對我們可謂是關懷備至。如果不是大漢王,我們這一家恐怕還在哪個山溝溝里挖野菜呢!」
陳馥野只好配合上她的情緒:「沒必要啊!全部送給我之後,您就會破產的啊!」
大概是意識到了破產的問題, 於是, 張母再次激動道:
「我們大小姐果真是菩薩心腸啊!看看您這氣魄,您這臉蛋,您這品行,誰不說一句大漢王再世呢?」
金芸心連忙驚恐地看看四周。陳馥野抬手:「?」
張母自覺捂嘴:「……」
「給你家效忠的人都這麼抓馬的嗎?」金芸心問。
「有空我和褚淮舟給你復原一下之前在攬雲聲樓的經歷。」陳馥野說,「跟那個比這都不算啥。」
見自己要告別了,張小二和翠芝也摟在一起直哭,說捨不得。
陳馥野不理解他們在哭什麼,因為從此往後, 這小兩口每天都要以送奶工的身份當牛做馬,大概還要過十二個小時就能再見。
告訴了張小二這一點後,他便立刻止住了哭泣,且行禮:「遵命,大小姐。」
但是迫於張母給自己戴的高帽子,陳馥野只好硬著頭皮,安慰了兩人。
心裡過不去,張母全然是以成本價賣出的牛奶。這筆交易行雲流水,連買帶送。
張母甚至說,您先用著,一個月後若是滿意,再意思意思給點就行。
「我們受大漢王恩惠,才有了今天的生活,怎麼好意思向大小姐您要錢?」張母又開始了。
「……」陳馥野發現,張小二這模樣確實是遺傳的她。
她連忙讓張母打住,以霸道的姿態打斷:「別哭了,錢我肯定是會給的,哭也沒有用。」
張母只好抹抹眼淚,勉強同意了。
不過,對於陳馥野在應天府的計劃,張家人很是好奇。
關於這個奶茶店。
相比攬雲聲樓的自家人,這些陳友諒麾下的後裔,並沒有那麼激進。
不僅不激進,恰恰相反,他們是不折不扣的和平主義者。
作為每天種種地養養牛就很滿足的張家人來說,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用發達的第一產業,搶奪下應天府周邊的經濟鏈條。
簡單來說,就是多賺朱家人的錢。
所以張小二一直覺得,他完美繼承了他曾曾曾祖父張三九的衣缽,是一名光榮的江州陳家編外人員。
現在,他又成功攬下了給陳馥野送牛奶的業務,可謂是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估計在張小二看來,他現在的地位之於陳馥野,簡直是蒙恬之於秦始皇,蘭斯洛特之於亞瑟王,斯波克之於柯克船長!
陳馥野轉念一想。
其實,這和她家人的理念,真的有差別嗎?
她知道,江州陳府豪攬錢財,通吃黑白兩道,擁有自己的地方武裝軍和沿海軍火來源。從江州一直往南,南海沿岸,那些巨大的輪船白帆中,無處不是她家的人力物力。
然而,那些武裝軍,包括陸行軍,以及最引以為傲的水行軍,到現在並沒有真的打過仗。
火炮之類的武器,在她家倉庫都要放生鏽了。
——這年頭,能上哪兒打仗啊?
根本沒地打。
總不能好端端的找到明軍,說你好,想不到吧,我來復仇了?
或者,用她爹陳復的說法是——
「我們只是在等待一個機遇!」
不僅不打仗,就連地方小黑小惡團伙在一些村莊城鎮為非作歹,她父親陳復還會時不時派人出去平定亂象。
也就是陳復說的「不能讓這些小小歹徒壞了我們的好事!否則那些朱家官員順藤摸瓜,注意到我們了可怎麼辦?」。
看到了吧。
——她陳家甚至在做好事。
所以陳府的陸行軍,日常工作內容是撈魚,挖珍珠,種地,踩紡織機。
而陳府水行軍職責重大一點,在各處航海,開闢貿易線路,稱霸碼頭,順便罵罵不聽話的小水手,收收債,宰宰客等。
並且這年頭沿海倭寇作亂,迫於生計,他們有時甚至要在不清楚雙方身份的情況下,和明軍合作。
也怪不得張小二想加入水行軍。
這些來,陳府為造反準備的戰鬥力不知如何,但江州一帶,以水產行業為首,第一產業那是嘎嘎發達。
不失為一種農村包圍城市!
所以,張家人知道了陳馥野正在進行中的奶茶大業時,完全不困惑。
他們是真的覺得陳馥野在幹大事。比如用全新飲料來讓整個應天府陷入再次陷入恐慌等等。
在張家人崇拜的目光下,陳馥野招手:「再會了。」
真是奇遇。
不過,張小二沒死,實在是了卻她內心一樁大事。
她的良心在這部分上,再也不用受到譴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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