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帶沈澤安出去玩一次,他能高興很久。站在波光粼粼的河邊,整個人像融進春色里,泡泡機里吹出來的泡泡閃耀著美麗的色彩。
只是那時他們還太年輕,殊不知命運早就把一切安排得令人措手不及。
轉瞬間美好的畫面就像沈澤安吹出來的泡泡,被風一吹,就「啪」地破碎了。
耳邊傳來沈澤安略帶猶豫的聲音,他呆愣地盯著地上沒吃完的貓糧,輕聲說:「但它好像不怎麼親近我。」
「想要嗎?你想要,我就幫你抓來。」戚蕭揚一手托腮,語氣輕鬆。
他把話說得堅定又鬆弛,莫名有種令人安心的感覺。沈澤安朝戚蕭揚走去,挨著他坐下,不答反問:「是怕我孤單嗎?」
還沒等戚蕭揚開口,沈澤安就輕輕湊過去,挺翹的鼻尖貼著戚蕭揚的頭。
溫熱的鼻息微微吹動戚蕭揚垂盪下來的髮絲,但沈澤安並沒有親吻,只是緩緩低頭,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
「你知道的,我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生活。」
戚蕭揚抬眉看著他,臉頰被蹭得有些癢,「現在不同了,你的命很貴。」
「因為你買下了我嗎?」沈澤安明顯愣了下,才開口問道。
戚蕭揚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伸出手捧住沈澤安的臉頰,眼底的深沉仿佛是一個小型黑洞,把人吸進去、在裡面飄蕩、直到溶解般再也看不見。
病初愈的嗓音還有些許嘶啞,戚蕭揚不輕不重地咬住沈澤安的耳垂,然後鬆開他,「對。你要為我活著。」
沈澤安盯著他,琥珀色的瞳孔里不再只有風景和他人,而是只有戚蕭揚一個人的身影。
「我們和好了嗎?」他沒頭沒尾地問。
或許是沈澤安的眼睛太漂亮,漂亮到具有迷惑性,讓戚蕭揚怔愣片刻。在神遊的那幾秒之中,他分不清沈澤安說的究竟是八年前,還是現在。
可他卻沒有思考到底有沒有「和好」,而是在想,他們之間應該說「和好」嗎?戚蕭揚第一次審視起他們的關係。
八年前他們只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還沒來得及捅破,就被撕得粉碎。
他不會覺得那時候的沈澤安沒有愛過自己,只是那份愛的濃度太低了,低到可以輕而易舉被金錢染上銅臭味,可以丟棄。
一旦心生愛戀,那麼兩人是做不成朋友的。
最親密的朋友,未曾說出口的愛人,恨海情天的情人,都是我們。
戚蕭揚突然也很想問問沈澤安,我們和好了嗎?
半晌後,他看著沈澤安臉上的表情,才反應過來他在說那天宴會上和霍競鳴說話的事情。
他的心頓時又往下沉了少許,偏過頭,不再開口說話。
他們又一次變成最緘默的兩個人。
放在手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戚蕭揚掃了眼,對沈澤安說:「我得去公司了,別等我吃晚飯。」
「嗯。」沈澤安從他身前退開,習慣性縮回沙發一角。
他抱膝坐著,安靜地看著戚蕭揚拿上沒系上的領帶,走出家門。
今天沒有讓他幫忙打領帶。
門推開時照進屋子裡的一抹光線,隨著門扉緩緩合上,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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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陳阿姨拎著兩大袋菜來別墅里做飯,沒有在常見的角落看見沈澤安。
她視線搜刮一圈,發現沈澤安正坐在椅子上織圍巾。
圍巾才織了一點,但已經能看出來底下不平整,沈澤安聽到開門聲都沒有抬頭,只是為難地看著手上的針。
「澤安,在織圍巾嗎?」陳阿姨朝他走去,笑著問道。
「嗯,但是我打算拆掉了,織得不好。」沈澤安也會以笑容,笑容帶著些許靦腆。
陳阿姨不明顯地睜大眼睛,儘量不讓驚喜的情緒流露出來,「織給自己的?還是給戚先生的?」
「給戚蕭揚的。」他輕柔地圍巾放下,簡單整理那一小團毛線球,「雖然他也不一定戴。」
「他肯定會很戴的,誰不喜歡這樣用心的禮物呢?」陳阿姨輕聲說。
她快速眨了兩下眼睛,問道:「是新年禮物嗎?」
「不算吧。我不擅長織圍巾,希望天暖和前可以織完。」沈澤安回答道。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搭在歪歪扭扭的針織圍巾上,眼裡閃爍著少許眷戀與迷茫,嘴裡自言自語一句:「第二次給他織圍巾了。」
說完後他突然抬起頭,看向陳阿姨,「對了,陳阿姨,你可以和我說說戚蕭揚小時候的事情嗎?」
陳阿姨露出微微茫然的神色,隨後被笑意掩蓋,坐到沈澤安身邊,「當然可以。」
沈澤安和陳阿姨並排坐著,一邊織圍巾一邊聽她說戚蕭揚小時候的故事。
比如他小時候會向家裡的傭人撒嬌,明明是因為自己不愛吃青菜才不吃,但故意騙人給自己挽尊說「是要留給我的小兔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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