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安低著頭,時不時肩膀聳動笑起來,針頭幾次從食指指腹擦過去。
「他很多時候都很可愛。」聽完後,沈澤安聞聲評價。
陳阿姨忽然沉默少時,直愣愣地盯著窗外的天空,說道:「我都快二十年沒見過戚先生了呢。他重新喚我回來,是因為他母親病逝前由我服侍過一段時間,阮小姐……也就是他母親,最愛吃我做的菜。」
勾線頭的動作停下,沈澤安嘴角勾起的弧度又耷拉下去,等待陳阿姨重新開口。
他對戚蕭揚家的事了解得很少,從認識戚蕭揚起,他就不在戚家生活。
只知道他母親離開得很早,早到已經記不清她身上的Omega信息素是什麼味道了。和父親關係也不和睦,罵父親戚弘晟是吸血蛭。
唯一一次提及,是高中某次一起吃夜宵,吃完夜宵他突然說什麼都不願意回家,硬拉著沈澤安去山頂兜風。
他把最心愛的摩托車停在山頂,兩人席地而坐,躺在沈澤安的腿上等著日出。
瘋玩一圈兩個人都很疲憊,戚蕭揚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意識不清地說:「上次看日出是我小時候。」
「他騙我帶我出國玩,結果一下飛機,我爸把我關進籠子裡。前面還有個籠子,裡面關著一隻老虎。」
沈澤安聽得感到不可思議又心驚肉跳,下意識拉住戚蕭揚的手,不知道該問「然後呢」還是「你沒騙我嗎」
但最後戚蕭揚沒等到初升的太陽,也沒有給沈澤安答覆,就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回想起這件過去後就不會再被憶起的往事,沈澤安沒由來地有些難過。
而恰好此時陳阿姨在旁邊開口,「雖然我也不知道戚先生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他應該很想回到幸福的時光吧。」
「他現在也不太幸福。」
沈澤安垂下眼帘沉思,「我知道。」
戚蕭揚只是看著冷血暴戾,實際上他有一顆柔軟到需要用心去保護的心臟。
所以他才會很突然地決定,不要再那樣下去了。
他想試試看為這段關係做出改變。
畢竟他一開始就只是希望戚蕭揚可以幸福,但如果靠近他就只靠近了痛苦,那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許還是錯的。
會有未來嗎?沈澤安問自己。
隨後他很快給出自己回答,「不知道。」
沈澤安回望過去二十幾年,他幾乎不會有「不知道」和「不確定」的情況。他永遠清醒、永遠果敢堅強、明確每一筆買賣,和每樣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戚蕭揚呢?他確實不知道。
但他還是覺得,他們至少不應該繼續這樣下去。
「好了,我該去做飯了。」陳阿姨突然起身,拍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將沈澤安的思路打斷。
沈澤安點點頭,也放下圍巾,準備去樓上拿點顏料下來。
他這段時間賣出了不少木雕,手頭存的已經不多了,吃過晚飯後要繼續雕刻。
沈澤安輕手輕腳走上樓梯,上次家裡請人來大掃除,一位清潔工幫他把囤的顏料和刻刀放進了儲物室。
沒記錯的話,刻刀和顏料是放在一個棕色紙箱裡的。
沈澤安推開儲物室的門,在裡面視線搜刮一圈,終於在桌子的下方看見了一個棕色紙箱。
他彎下腰來,握住紙箱的邊緣,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拖。
隨著紙箱緩慢移動過來,裡面的東西碰撞,發出了笨重的金屬碰撞聲。
沈澤安手上動作一頓,但還是選擇把箱子拉出來看看。
箱子被完整地拖出來,沈澤安掃了眼紙箱外面包裝上拿黑色記號筆寫的時間,是幾個月前。
在打開它的前一秒,沈澤安詭異地想,這是潘多拉的魔盒。
掀開紙箱的盒子,裡面露出了做工精細的金屬鎖鏈和手銬,很長一條。在平平無奇的盒子裡安靜地躺了不知道多久,散發著禁忌與無法忽視的束縛感。
沈澤安渾身血液都變得冰冷,快速合上紙盒,又看一眼上面的時間。
幾分鐘的思考之後,他得到了答案。
是戚蕭揚發現自己不能被標記的那段時間。
他想過要把自己關起來。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啊我趕趕趕!真的好趕!
明天還有一章喔老婆們!
第45章 斷線
賓利停在別墅前,戚蕭揚坐在車上回完最後一條工作信息才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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