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戚蕭揚離去，沈澤安突發奇想在家附近晃了圈，想試試看能不能在附近碰見那隻流浪貓。

別墅的位置比較偏僻，附近少有人煙，沈澤安繞著別墅外圍走了一大圈都沒有發現什麼蹤跡。

他在後院的高牆前停下腳步，那隻流浪貓就是攀上這座牆溜進來，吃完貓糧再偷偷溜走的。

搜尋無果，沈澤安正準備抬腳離去，卻在前一秒猛地頓住。

他緩緩將視線移至方才餘光掃過的牆角，地上落著五、六根菸頭，還有一包被捏扁的空煙盒。

沈澤安蹲下來，撿起那包煙盒。

是紅塔山。

他怔愣幾秒，大腦停止思考。幾秒之後，頓時心中警鈴大作，驚恐地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一個令他難以接受的形象在心中漸漸勾勒成型，仿佛把他拉回了倉促走完的童年與十幾歲，含著痛苦與血淚。

……會是那個人嗎？如果是他的話，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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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蕭揚工作太忙沒能回家，第二天簡單處理完事情，就來到咖啡廳赴約沙竹星。

令人意外的是，韓清先他一步來到咖啡廳，並尷尬地坐在沙發上。

他的對面坐著沙竹星，和一個從未見過的、甚至看著比沙竹星還要小些的Alpha。

看著戚蕭揚步步走近，韓清從座位上彈起，忍不住要往外面跑，「哥們我先走了哈。他要查的『江哥』的信息我知道了，我先走了，查到了就告訴你們。」

戚蕭揚皺著眉頭看了眼當下的狀況，桌上擺著四杯飲料，還有一張老舊發黃的照片，照片裡是沙竹星想要找的江哥。

而沙竹星則是低著頭，眼尾發紅，手指無力地抓住衣角。他身邊的Alpha臉色很臭，不看任何一個人。

「坐下。」戚蕭揚額角一跳，語氣嚴肅。

韓清腸子都快悔青了，不情不願地坐回去，深深地嘆了口氣。

還沒等戚蕭揚落座，那個Alpha便開口，嗓音清亮，「是你嗎？要黑市製藥廠資料的人。」

「是我。」戚蕭揚坐在他的正對面，認真打量面前的Alpha。

隨後戚蕭揚很快反應過來，他就是沙竹星那個在製藥廠工作的「姘頭」。

「他要找他白月光的下落對吧？他是他，我是我。資料是我提供的，我有我的交換條件。」Alpha雙手抱胸，靠在沙發上，語氣懶散輕蔑，帶著些許隱隱約約的不爽。

戚蕭揚蹙起眉來，剛要開口問條件是什麼，就聽見沙竹星忍無可忍的叫喊：「裴賀！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你明知道我會難過的。」

那是委屈到極點的語氣，還帶著些許哭腔。沙竹星的眼眶裡有淚水在打轉，眼睛輕輕一眨，睫毛上就沾滿淚珠。

「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沙竹星對著戚蕭揚說道，抹去眼角的淚水，繞過名為裴賀的Alpha，離開這裡。

怪異的一幕叫人瞠目結舌，韓清拆開桌上的紙巾丟給裴賀，「不是，你哄哄他啊。我都聽你們吵架聽了二十分鐘了！」

裴賀不耐煩地把紙巾扔到一邊去，拿起沙竹星遺落在桌上的煙盒，利落地點火抽菸，「你去哄啊。」

小Alpha脾氣還挺沖。戚蕭揚無語地想。

「我馬上都是要有家庭的人了！」韓清崩潰大叫。

「都閉嘴。」戚蕭揚被吵得頭痛欲裂，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按了按太陽穴，眼神略有緩和，「說你的條件。」

裴賀偏過頭，對著窗外吐出一口煙霧，「二十萬。我要把沙竹星帶出紅燈區。」

話音落下，像一滴葉子上的水落進池塘，在表面泛起圈圈漣漪。

「他家裡窮，欠了債，為了找江哥和更好的發展隻身一人來到這座城市，結果又被人騙了。」裴賀額前的髮絲垂盪下來，遮蓋住他的眼睛，「還差二十萬，我就可以把他帶出來了。」

「作為交換，我可以弄到製藥廠的員工名單、照片、和藥劑出口。多的你也可以提，能力範圍內我都可以去做。」

未曾想到的前因後果被他三言兩語描繪出，顯得太過灑脫，但又帶著點難過的酸痛。

在座的三人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只有刺鼻的廉價劣質香菸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散。

半晌後，戚蕭揚打破僵持的氛圍，「可以，以上你說的那些資料，我全都要。」

裴賀咬著煙，反應很快，從包里掏出一個密封好的文件袋遞給戚蕭揚，「錢什麼時候打給我？」

還沒等戚蕭揚開口，沙竹星就已經從洗手間回來了。

他眼眶比之前紅得更厲害，仿佛沁了血，看著裴賀又開始噼里啪啦掉眼淚，「你抽菸幹嘛？我不喜歡你抽菸。」

「我們倆是什麼關係？你對我指手畫腳的。」裴賀對上沙竹星時就像個炮仗，一點就炸，風度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