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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逐以為自己聽錯了,覺得他是用詞不准,說:「是訓話吧?」

幫派還開什麼會,糟蹋開會這倆字。

他的表情讓岑諧覺得自己被小瞧了,有點不高興,蹙眉強調:「就是開會,三大幫派的圓桌會。」

應逐更驚訝了,問:「你們也有圓桌會?」

圓桌會源於歐洲中世紀的騎士文化,因為圓形的桌子在席位上不分主次尊卑,可以剝離身份地位權力等外在因素,是一種平等對話的協商會議形式。

星郡市的議員們也經常組織圓桌會,就星郡的市政工作提出意見和建議。

你們也有圓桌會?

這句話落在岑諧的耳朵里十分刺耳,他扯了扯嘴角:「怎麼?圓桌會的版權被你們買了?」

三大幫派每季度也要開一次圓桌會,就近日的紛爭和衝突為會議主題,進行友好的協商。能商量的就商量,商量不了的回頭再私下解決。

但是一般來說,能忍到心平氣和坐在圓桌上攤開來講的事,基本上都能和平解決。

這個規則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能一直延續下來,大概因為三足鼎立的現狀讓大家都有顧及,所以都非常維護這種微妙的平衡感。

岑諧覺得這樣挺好的,有助於建設文明黑社會。

應逐聽出岑諧的不滿,不再對此事發表意見。

岑諧又問:「你現在沒有跟鄭勻聯繫吧?」

應逐搖頭:「沒有。」

自從把岑諧從鄭勻那裡接走那次,他就沒有再跟鄭勻聯繫過。而且因為岑諧的緣故,合作的事應逐都要重新考慮了。

岑諧哼了一聲:「那我要找他算帳了。」

應逐知道他要算什麼帳,岑諧的腳長出來了不假,但當時被切了的疼也是真的。說起來讓鄭勻「來點狠的」的人是自己,鄭勻這算是給自己背鍋了?

不過,管他呢。

應逐哦了一聲,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們又開始沉默,面對這段剛締結的婚姻,兩人都有點懵懵懂懂的。

最後是岑諧先開口:「晚上我去找你?」

找我幹什麼?這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了。然而應逐看著他,沉默幾秒,嗯了一聲。

岑諧說:「就是那個和周楠有勾結的賣家李慶長,前些天我已經讓陳九把他控制起來了,就關在會長樓。這幾天事情多,沒顧上審他。開完會我回去一趟,看看他怎麼說,晚上來找你商量。」

應逐:「好。」

這下是真的沒什麼可說的了,岑諧想了想,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應逐:「你開我的車去上班吧,我打車走。」

應逐:「我打車就行了,我離得近。」

岑諧還是把車鑰匙往他手裡放,說:「我今天起太早了,這會兒不想開車。」

應逐這才接了過來。

應逐開著岑諧的車離開了,岑諧自己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

「乘客你好。」司機麻木的聲音在前排響起。岑諧坐在後排嗯了一聲,就把頭一仰,準備補個覺。

計程車公司其實早就實現了無人駕駛,但是車裡還是會配一個司機,司機的職責不再是開車,而是替計程車公司背鍋。

一旦出了事故,計程車公司就可以把責任推到司機的個人失誤上,因為如果定性為是計程車公司的自動駕駛技術有問題,那樣需要承擔更大的責任和損失。

戰後經濟狀況不好,AI又擠掉了很多人的工作機會。比起買保險的巨大花費,這些廉價勞動力反而成了計程車公司更有性價比的選擇。

這些所謂的「司機」就這樣出賣了自己的廉價工時,做一個隨時準備背鍋的責任承擔人。

這次圓桌會的地點是在星江的一艘船上,計程車停在碼頭,岑諧從車上下來,正好碰到童南,三大幫派頭目之一。

童南是個男beta,臉上常年都是和氣的笑,金絲眼鏡後面一雙老謀深算的狐狸眼。

岑諧覺得同樣是金絲眼鏡,不同的人戴出來的效果真的不一樣,應逐戴上是精英紳士,童南戴上就是斯文敗類。

童南也看到了岑諧,打招呼,問:「怎麼是打車過來的?」

岑諧隨口回答:「車給別人開了。」

童南又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說:「很少見你這麼打扮。」

岑諧笑了下,沒說話。

童南一直看著他,說:「好看。」

他們說著話,眨眼間就走到了登船處。有兩個工作人員上前,岑諧和童南張開雙臂,讓其搜身。

進場前搜身,不能攜帶任何武器,也是圓桌會的規矩之一。鄭勻和岑諧都是異能者,所以還要戴抑制異能的腺體鎖。

戴好腺體鎖,岑諧和童南登上船,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往會議廳走去。

鄭勻已經在了,他看到岑諧就站起來打招呼,視線落到他腳上,問:「你這腳?」

岑諧笑呵呵的:「仿生假肢,挺方便,看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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