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接過盒子,便放在自己的西服內袋裡,站起身觀察這套房子,挨個轉了幾個房間,直到書房裡,他看到那幅畫,狐疑地盯住顧曉帆:「這幅畫你哪來的?」
顧曉帆此時也看出這幅畫的不簡單,便對程江說了畫的來歷。
程江神色複雜看著顧曉帆:「這是程瀚奇外公的遺作。看樣子他沒告訴你實情。」他拍拍畫框:「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顧曉帆呆愣在原地,腦海里很多事都來不及拼接在一起。當時的程瀚奇並沒有告訴自己他和這幅畫的關係!
程江向外走的時候扶著門框停了一下,那背影顯得頹喪、孤獨,但他卻說:「顧曉帆,你很聰明,所以有些話我就直說了,瀚奇如果再和你聯繫,請你堅持自己的原則,即便……」
他轉過頭來面色不善地看著顧曉帆:「即便是程瀚奇提出要給您補償,你也該明白,不該要的東西……」
顧曉帆輕蔑地笑了:「你們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碰。」他站起身認真和程父對視:「您在一開始說要給我一筆錢,但在我拒絕後,您又反覆強調,甚至今天上門來告訴我不應該要你們的錢。實在是有點可笑了,程瀚奇自己都沒有怕過呢。」
程江緊抿嘴唇,盯著顧曉帆眯了眯眼睛:「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要不是這幾天我派人跟著你,保不齊你能不能平安出國。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利落地帶著人離開了。
顧曉帆思考著程父最後那句話。那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是他影響到了程瀚奇的婚約?
當晚顧曉帆失眠了,凌晨短眠,也一直在做夢。
他在夢裡不停地尋找程瀚奇,卻遍尋不著程瀚奇的蹤影。
昨晚的雨不知何時才停,顧曉帆看著窗外清晨還未熄滅的路燈,以及路燈照耀下濕潤反光的路面,再無睡意。
程瀚奇不知道在哪裡,不過也和自己沒關係了。
只是,他明明和程瀚奇有那麼深的緣分,原來他們的命運在喀麥隆就曾經拴在一起過。但現在看來又似乎是毫無意義了。
而另一邊,程江坐在車裡,從西服內袋裡拿出那個首飾盒。這盒子他認得,自己母親挑選的首飾要傳給孫媳婦的。當初他在壽宴上給了程瀚奇,如今這孽子卻把如此意義重大的東西給了一個男人!
還有那幅畫。難道他兒子在喀麥隆就盯上了顧曉帆?真的如苗均歡所說,這兩人只是玩玩嗎?
……
杉南援非醫療隊全體在衛健委大院集結,坐統一的大巴前往機場。合影留念後,顧曉帆走到來為他送行的孫乃謙、唐應南面前。
「曉帆,」唐應南拍拍顧曉帆的肩膀:「一定要保重。」
他本想給顧曉帆一個擁抱,但這種場合他怕別人誤會,影響了曉帆的前途,便只如此。
「好,我會的。」顧曉帆看著眼前的唐應南和唐應南身後離著三尺遠的孫乃謙,朝他走近幾步,站在兩人中間:「你們…也注意身體。應南要注意仔細吃東西,乃謙要注意休息。不過應南你有不舒服就去找乃謙。」
孫乃謙沉著臉:「上車吧,照顧好自己,一路順風。」說罷抬眼看著遠處朝他們醫院的同事揮手打招呼。唐應南尷尬地咳嗽兩聲,推著顧曉帆走:「上車吧。」
「你們不是吵架了吧?」顧曉帆看著兩個人不太尋常的狀態問。
「沒有,哪裡的事。」唐應南笑著和顧曉帆說:「放心吧,你父母到的當天,我去高鐵站接。」
顧曉帆與兩人道別終於踏上了運送醫療隊的大巴車。
車窗外都是來踐行的醫生親屬、醫院的領導同事。顧曉帆上車晚,坐在過道邊看向窗外,唐應南正原地蹦得老高朝他揮手,顧曉帆看到也笑著揮手回應。
顧曉帆落座,鄰座是孫奶謙他們醫院的一位婦產科女醫生秦燕燕,與顧曉帆打了招呼,視線越過顧曉帆身後看向過道另一端的人:「廉主任,邊律師來送的吧?」
顧曉帆一愣,尷尬地坐直。他坐下並沒注意過道那邊竟然坐著廉松節。
這個時候他不轉頭就顯得太刻意了,不如乾脆點。
「是。」廉松節笑得輕鬆,抬眼看到了顧曉帆。
「曉帆。」他打招呼。
顧曉帆禮貌點頭:「學長。」
「哎?顧醫生和廉主任都是醫大畢業的啊?」秦燕燕驚訝道。
「是。」顧曉帆答。
廉松節看向顧曉帆的目光也有些尷尬。這聲「學長」,顧曉帆在大學期間一直這麼叫他,戀愛後都是叫松節哥。除了邊重樓,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和顧曉帆的曾經,儘管他一直覺得愧對顧曉帆。
這次一起出國工作,他也怕見到了尷尬。但這一聲「學長」似乎證明了顧曉帆已經完全放下了自己,可以和他正常互動。並且他發現顧曉帆這次的氣質也不大一樣了。他便也朝顧曉帆露出略顯輕鬆的微笑。
擔任了副領隊的顧曉帆安置好自己的行李後開始協助領隊清點人員,直到車子啟動他都沒再和廉松節說話。
這次的領隊是杉南第51批醫援的領隊張麗華,也就是顧曉帆之前所在的援非醫療隊前一批的領隊。當年張麗華是副主任醫師,如今已經晉升為主任醫師。當年援非工作交接時在喀麥隆他們相識,這次的航班上他們作為也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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