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外的燈並不太亮,顧曉帆在這樣的燈光下看起來沉穩、幹練。
「你看起來和以前不同了,這很好。」廉松節說。
「歲數大了而已。」顧曉帆笑著不想多談,餘光掃到黑暗中,似乎有白色的塵埃落下。
他凝神屏息地看著遠處的空中。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了下來。
喀麥隆下雪了。
「這是……下雪?」廉松節驚訝道。
顧曉帆點點頭,程瀚奇對他描述喀麥隆雪景時的情景歷歷在目。眼眶子發酸,他仰起頭來假裝看著雪花飄落,希望淚水不要流下來:「對,喀麥隆會下雪。」
廉松節拍了照片又回屋跟邊重樓發信息去了。顧曉帆依然留在原地。道旁的印度榕葉片向上,如一隻只小手接捧著從天而降的潔白。
近處的朱槿花紅艷艷正開得勝,也一朵朵被鑲了銀邊。
顧曉帆給一朵朱槿花與空中的雪花拍了「合照」,久違地發了一條所有人可見,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朋友圈:
【圖片】
配文:親身驗證你的話都不太好受,這句倒是很美好:喀麥隆會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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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法》第十四條規定,經考試取得醫師資格的中醫醫師按照國家有關規定,經培訓和考核合格,在執業活動中可以採用與其專業相關的西醫藥技術方法。
關於中醫診斷藉助B超,文中張麗華觀點是現實中部分中醫的看法,這與法律規定,屬於「個人用不用」和「法律允許不允許」的問題,不是一個層級,不要誤會不要較真。
第72章 遺情
靳凱彥和於定山得到消息去醫院看望程瀚奇,卻只見到醫院裡滿臉愁容的程江。
「程叔叔,瀚奇他……」於定山尷尬地看著沙發上的程江道。
程江抬眼看看兩個同他兒子年齡相仿的男青年,無奈道:「跑了,不知道去哪了。孽障……」
「哦,哦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您保重。」於定山抬眼去看靳凱彥,對方朝他搖搖頭,兩人便一起出了醫院。
「瀚奇這是和他爸鬧了?據說高家前腳剛來了,我才知道消息。」於定山坐在車上一邊撥打程瀚奇的電話,一邊和靳凱彥分析當前情勢。
靳凱彥拿出手機,翻著通訊錄問:「他接電話嗎?」
「不接。」於定山愁道。
靳凱彥低頭撥出一個號碼,電話被掐斷了。
於定山看著被掐斷的電話顯示顧曉帆,問:「顧曉帆知道瀚奇在哪?」
靳凱彥沒做聲,又發了信息問:有沒有見程瀚奇。
很快收到對方非常簡短的回覆:沒有。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之前程瀚奇和顧曉帆真的鬧掰了?
……
田慰坐在診室的沙發上,看著手裡的病歷:程瀚奇,男,33歲……自毀傾向……親密關係中扮演反派……
再抬眼,對面坐著的正是病歷所記錄的病人——程瀚奇。
他面容憔悴,比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看起來還要糟糕。
今天的會面之前,程瀚奇逐漸在變好,他也以為治療有了效果。但中間程瀚奇突然中斷了治療。卻在今天突然出現。
程瀚奇低頭像是在講一個和他自己無關的故事:「兩年前我計劃著結束生命,因為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人和事,每天都在倒計時。只是因為手頭工作職責所在才一拖再拖,我終於決定就最近這個項目結束後就結束一切。
「其實那晚膽囊疼我不打急救電話,再拖一拖一切也就都結束了,我家裡人不會發現我許久沒動靜。公司的人也不至於那麼快發現我的異常。但我負責的工作沒結束,不能給人扔個爛攤子,就自己打了急救電話,沒想到就遇到了顧曉帆。」
田慰沒有打斷,靜靜地聽他說自己的故事。
「顧曉帆……性格很敏感,沒安全感,甚至有種自卑。連吵架都不會。罵了人會反覆思考自己該不該那麼罵。他幹什麼都猶猶豫豫。對自己的認識不清楚,低估自己、否定自己。
「可他偏偏給我墊付藥費,以為我沒人照顧把他家的小米送給我煮粥。於是我也就順水推舟地繼續著跟他的關係。我和你說過的,一開始,我只是想拿他解悶,試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看起來一樣高風亮節。但慢慢的,我發現自己會經常在意他,想見他,甚至到後來,我想要控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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