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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仍不想放棄,願意把它當做一件藝術品去雕琢。

譬如嚴柘。

嚴柘琢磨《鳳凰》的進階,到了有點走火入魔的程度。

在食堂正吃著飯,突然扔下筷子就跑回了排練室。

正在淋浴房裡洗澡,拉開帘子從隔間裡出來,浴巾也不圍一條,在公共區就跳了起來……還好在場同學們的人性尚在,偶有一兩個偷拍了,也貼心地給他打了碼,才傳播。

打碼照片傳了一大圈,還傳到了解弋這裡。

「……」

這實在難評,解弋把照片又轉發給了嚴柘。

嚴柘:寶貝,你要發了。

解弋沒有懂,說:我要瞎了。

嚴柘:真的,你把這條傳播鏈上每個人都收一次錢,你老公的胴體豈是他們能白看的,要給錢。

解弋無語。

嚴柘沒再發消息,大概是開始忙了。

解弋剛把手機收起來,又有來電,他以為是嚴柘打過來。

結果卻是「舟哥」。

「你們高老師把我也罵了一頓。」電話里那人說。

解弋說:「誰叫你要找她通風報信。」

「舟哥」沒有解釋,說:「你又改主意,不跟你對象去南方了?」

解弋說:「他不走了,我就不走了。」

「舟哥」說:「我還以為,你是被我說服了。」

解一舟感到索然無味。

他已經打聽到了解弋所說的「愛人」,姓甚名誰,哪裡人,高考多少分,哪年保的研,錄過幾次春晚,作為民族青年舞蹈家上過幾次國宴表演。看照片長得還行,配解弋也說得過去。

解弋在解一舟的標準里是很漂亮的,畢竟長得很像高老師。

他對解弋這個小兒子的感情有點複雜,說喜歡談不上,說討厭倒也不至於。

常言說錢在哪,愛就在哪,如果以這個標準來論證,他就還是很愛解弋的。

解弋喜歡男的女的,解一舟對此很是無所謂,學舞蹈的小孩性取向千奇百怪,沒和舞鞋談起戀愛來,就已經不算變態了。

但是他不大支持解弋為了愛去南方,和錢沒關係,解弋去哪生活他也養得起,問題的關鍵在於,解弋竟然也愛上了一個「天才舞蹈家」。

這是個很微妙的事件。微妙到了,解一舟開始正式關注起了,這個一年有360天都被他忘在腦後的兒子。

「我還是那句話,別對舞蹈家們太真心。」解一舟說,「他們沒有心的。」

解弋說:「他很好。」

解一舟說:「現在好,好不了多久。高老師也好過,好的時候也是真的蠻好。你看現在呢?」

「……」

解弋不說話了,解一舟至少見過高老師好的時候,他從沒見過。

那「好」,應該是真的很短暫。

「過幾天去歐洲,」解一舟知道他不去南方了,也就不再問了,決定表現下自己的愛,道,「有什麼想要的,給你買。」

解弋說:「不要,謝謝。」

中午嚴柘有事,解弋沒能見到他。

下午,解弋去了排練室,想看看嚴柘。

他不常來看師兄師姐們排練。

他很喜歡看嚴柘跳舞,不過來看排練總是會打擾別人,儘管師兄師姐們對他都很友好。

他和嚴柘通常會中午一起吃飯,晚上在練功房裡見面。

嚴柘昨晚還單獨把自己的部分跳給了解弋看。

鳳凰激烈的求偶,狂熱的戀愛,隱晦但熱情的交配。

解弋是內行,當然看得懂,看得太懂了。

「太……」解弋坐著看,等嚴柘跳完,不大自在地曲起了膝,說,「我覺得太露骨了。」

嚴柘不滿地說:「你都不評價我嗎?我不辣嗎?」

「……」解弋想了想,說,「就是太露骨了。」

嚴柘在他面前蹲下,用指尖點著他的額頭,說:「要夸老公性感。」

解弋說:「反正是太露骨了,我不喜歡。」

嚴柘急了,把解弋從地上拉起來,帶到帘子後,開始欺負人。

解弋被他揉得衣衫凌亂滿臉通紅,才鬆口說:「好了,你很性感,你最性感。」

但是太過了。過了一夜半天,解弋心裡還是很堅持自己的觀感。

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又沒到需要開空調的時候,排練室沒有關門。

解弋在走廊里就聽到裡面一陣喧鬧。他想大概是嚴柘又在炫技,這招蜂引蝶的有效手段。

等他走到了門邊。裡面確實有個人正在跳舞,在被圍觀。

但那人跳的是芭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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