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柘結婚了。是結婚了啊。
不是死了。
嚴柘是和漂亮女孩組成了家庭,他給女孩戴上婚戒,掀開女孩的頭紗,他們要接吻做愛生小孩。
嚴柘找到了要白頭到老的那一個人。
冬日的深夜裡,寒風呼嘯。
解弋誠懇地許著願,嚴柘最好是真死了。
嚴柘在南方好好地活著。
當然他也沒有結婚。
嚴老師在藝術學院不定時上一上舞蹈課,多數時間在跟民族舞蹈研究項目。
正處結婚的黃金年齡,年輕有為的青年舞蹈藝術家,自己長得也很像個藝術品。
父母都是知識分子,琴瑟和諧,原生家庭幸福無比,在翠湖邊和滇池邊各有一套房。
嚴老師這等貨色看起來要上架了,預售期就引發了一些沒必要的搶購熱潮。
為了不被正式上架,快速立人設很重要。
「你們不曉得麥?」嚴老師張口就來,「我早就結婚噶。」
嚴老師還給自己買了一個戒指,很貴,精緻奢華。
他每天戴在無名指上招搖過市,怕別人看不見,還要像小魔仙變身一樣,抬起手晃一晃上面鑲嵌的小鑽石。
最終坐實了他已婚男子的身份。
被謠言包圍半生的嚴柘,一點也不冤枉,多數時候他自己就是那個造謠傳謠的源頭。
這一年多時間裡,他也去過北京幾次,每次也都低調地回學校看看。
有兩次是出差公幹。
也有幾次是自費。
他去過他最熟悉的練功房外面,隔著門上的小窗,看到解弋獨自跳芭蕾,穿著緊身芭蕾舞服,美麗而修長。
他也在圖書館樓下,等到過解弋背著電腦包,腳步匆匆地從樓里出來,頭頂的呆毛在風裡俏皮地一搖一晃。
還在下過雪的夜裡,他站在解弋公寓樓下,數著窗格,找到裝著解弋的那一個。
他知道解弋過得很好,解弋一個人也很快樂。
嚴柘每次從北京回去,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只是飛北京的雙程機票貴得讓嚴老師生氣,去一次就得商演走穴,回一回血。
他這種自己打飛的跑過去偷偷看人家就很滿足的心理,很有點變態的味道。
解弋長高了,不像以前每天不好好吃飯,他也開始三餐吃食堂,芭蕾需要力量。
他還是很漂亮,比從前更健康,更有生命力。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嚴柘每天最想做的就是怎麼哄解弋和他親熱一番,他那時很狂熱地想要得到解弋的全部。
現在倒也不是完全不想。也想的,不想才真是變態了。
但是只這樣看看解弋,看到解弋不聲不響地,像一株僻靜處的灌木,不需要如何驚天動地,他自己就枝繁葉茂,花也開得很好。
嚴柘就也從中得到了莫大的快樂。
他最近沒在春城,在更南的地方,有熱帶雨林的,曼嵐。
他簽約商演的舞團經理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演出項目在找投資,現在有一家公司負責這事的主管,是嚴柘母校舞蹈學院的校友。
「應該是你師弟?」經理說,「嚴老師,看看能不能聯繫下?」
嚴柘當即心態崩塌。
什麼師弟,都去大演藝公司當主管了?他都還在基層吃土。
不過金主嘛。收一收這不平衡。
「叫什麼?」嚴柘道,「我打聽打聽,不一定認識。」
經理說:「他這個姓應該是讀謝吧,叫……解弋。」
第24章 南方以南
嚴柘安靜了許久,說:「讓我想一想。」
「好,好的。」經理答道。
他沒有特別懂,以為嚴柘是要想一想,怎麼去聯絡到那位主管師弟。
「我要好好想一想。」嚴柘掛了電話。
「……」
經理總覺得嚴老師的「想一想」,和自己以為的,好像不是一件事?
不過小李經理對此事的成功性,也沒有抱太大希望。
這家演藝公司是超大型企業,他們舞團演出這種體量的項目,在人家那裡,可能連過會的資格都沒有。大概還是要另尋其他投資方。
第二天一早,經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嚴老師半夜裡發給他的消息。
嚴柘:項目文書我來做,你醒了把資料發我一下。
經理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們這舞團很小,當然也很窮。
前身是藝術學院舞團,地方藝術院校資金匱乏,養不起,瀕臨解散,好在運氣尚可,趕上了好政策,掛靠到了省劇院名下,苟延殘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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