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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弋發了消息給岩罕,岩罕也沒有回覆,大概已經在準備演出了。

解弋問了工作人員,說要找岩罕。

被問的人都笑起來,首先糾正了他的讀音,「岩」其實讀二聲ai,「岩罕」在當地是很常見的男子名。「岩」是男性,「罕」是金子,意為「金子般的男子」。

「你們找哪個岩罕?」

助理一臉懵。解弋說:「很會跳舞的岩罕。」

「早說啊。」工作人員指了路給他,說,「在王蓮池。他們就只跳今天,是個實驗。」

是實驗性演出。

解弋按照指路的方向,又坐了電瓶導覽車,終於找到了王蓮池。

八點多,熱帶雨林里霧氣蒙蒙。

蓮池中種了王蓮,也種了許多睡蓮。池塘上霧氣繚繞,猶如一幅莫奈油畫。

圍觀等看這場演出的遊客已有很多,解弋和助理也找了個位置立等。

池上用竹子搭起的浮橋,和水面持平。

竹橋上已有舞者,如蓮花般盈盈立在水上。

竹笛破空而響,全場安靜了下來。

小舞者們的舞姿是擬態睡蓮,主舞則是一株盛大的王蓮花。

他們在王蓮葉和浮橋間輕巧縱躍。

蓮花開,蓮葉搖。蓮池裡的花和舞者們交相輝映,似真似幻。

霧氣被一重重盪開。

大自然的美,是最直觀的美。

圍觀的遊客們即便不懂舞蹈,也能感受這迎面而來,不加修飾的天然美。

是花卉和自然的美,更是舞蹈家憑藉身體語言傳遞出的美。

演出結束。遊客們鼓掌,漸漸散去,去看熱帶雨林中更多的奧秘。

舞者們從竹子浮橋退場。

解弋和助理站在浮橋這一端。

晨霧比剛剛淡了很多。

「睡蓮」們走在前面,舞者中有男孩有女孩,其中肯定是有跳過山神舞的演員,認出了解弋和助理,還和他們打了招呼。

「王蓮」走到半途,停在了浮橋中央。

「……」

解弋的心情和表情一樣複雜。

儺神和山神舞他從前沒有看過,舞者還戴了面具,他認不出。

王蓮舞是古典舞的跳法,舞者掩藏不了他技法中的個人特點。

解弋認出了這朵「王蓮」。

顯然「王蓮」自己,也沒有打算再隱藏下去。

霧變淡了,漸漸散了。

陽光乍然露了出來。

岩罕沿著浮橋,走了過來。

他的長髮在畢業後就剪去了,頭髮修得很短,身上穿了由白色漸變至紫紅色的綢緞舞服,照應著王蓮花一天中由晨間至夜間顏色的變化,臉上和手腕上繪製了淡金色的花蕊。

他是一個遠超出標準的冒哆哩。

助理看不懂這氣氛,道:「岩罕老師?」

岩罕沒有接話。

他緊張得聽不到其他聲音,他注視著解弋,他停在了解弋面前。

兩人沉默了許久。

太陽完全出來了。

霧氣完全消散,嚴柘身後那如印象派畫卷也似的蓮池,也改了頭換了面,變成了一派明朗爛漫的模樣。

解弋先開了口:「嚴師兄,好久不見。」

第26章 絞殺狐狸

自從嚴柘畢業離校,他們正式分別,已經過去了一年零七個月。

第一天,嚴柘在村寨里,等到了從機場直接來看山神舞的解弋。

解弋穿了商務襯衣配西褲,看起來肩也寬了些。

他長高了,也長大了。

有些小動作和表情,還是嚴柘熟悉的模樣。

他很有禮貌,容易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眨眼睛。

有些時候嘴上不說話,心裡小想法一套又一套。

這和像個變態一樣去學校窺視他不一樣。近距離地再看到他,嚴柘每一秒都在瘋狂心跳。

我好愛他。嚴柘心裡不停地冒出這句話來。

這機會是他自己創造的,很難再有第二次,他知道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面具有一有二,不應再有三。

他必須用真面目去面對解弋,去重新得到解弋。

「我去卸妝,換件衣服。」嚴柘鎮定地說,「你們等我一下。」

他在這裡的實驗性演出,不是舞團的工作,是民族舞蹈研究項目里的一次實踐。

這是舞蹈藝術與熱帶風情以及熱帶植物的藝術性結合。

他這段時間就住在植物園裡,這是一個具有科研性質的園區,園區酒店的前身是招待所,很國營的風格。簡陋,安靜,最重要是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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