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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遠寧:「就是,你什麼都不說,裝得跟沒事人一樣,我們反而跟你說話得顧忌這顧忌那,生怕不小心戳到你傷心事,想安慰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關明月:「我跟你說,今天要是我心情不好,就算你們不想來也得來,不想喝也得陪我喝到吐,朋友嘛,就是不高興時來一起痛罵全世界的。」

兩人一唱一和的,勢必要教會沈年怎麼和朋友「無理取鬧」的樣子。

楊遠寧容易上臉,沒喝多少臉已經有點微微紅了,搭著沈年的肩膀問:「我就說昨天你不太對勁,到底是怎麼了,遇上什麼事了,跟兄弟說說?」

沈年看向關明月:「你沒告訴他?」

「沒有,我以為他能悟出來呢,高估他了。」

楊遠寧左右看看兩人:「我說你們倆,一個姑娘一個彎的,讓我一個直男猜你們心思?」

「少拿直男當藉口,我看你就是神經大條。」

兩人又拌起嘴來,沈年看著他們倆鬧完,才淡淡地解釋:「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失戀了而已。」

楊遠寧愣住:「分手了?」

「嗯。」

「跟你那……男對象啊?」

「嗯。」

「他提的?」

沈年搖搖頭:「我提的,算是和平分手吧。」

旁邊兩個人都滿臉懷疑。

雖然沈年也不常提起,但平時偶爾聊到對方時的樣子,還有那些個要陪對象約不出來的周末,不值錢的戀愛腦一覽無遺。

怎麼看都不會是主動提分手的那個。

楊遠寧第一反應:「他是不是劈腿了?」

沈年說:「也不算吧,就是他初戀回來了,所以就分了。」

「臥槽那不還是劈腿嗎!」

「他們還沒在一起,應該還算不上吧。」

楊遠寧罵罵咧咧,關明月眉頭緊鎖,不可置信道:「所以是他打算跟初戀複合,要跟你分手,你就答應默默退出成全他們了?」

一針見血的質問讓沈年有點悵然,手指無意識地轉著杯子,吶吶道:「我們的情況有點特殊,他其實不喜歡我,當初也是因為意外在一起的。」

關明月不自覺提高了一點聲音:「你的意思是,那男的不喜歡你,然後還跟你在一起好幾年,結果現在初戀回來了,就準備跟你掰了?」

沈年被她問得莫名有了點無地自容的感覺,低下頭嘆氣:「是吧。」

「……」

「……」

關明月幽幽地說:「怪不得人家說戀愛腦需要入醫保。」

楊遠寧滿臉寫著不解:「這種人你圖他什麼?長得帥?」

沈年攤攤手,嘆了口氣:「所以我說比較複雜嘛。」

關明月問:「以前就覺得你那對象怪怪的,感覺對你也沒多好,好幾年也沒見來接過你一次,我還記得之前那次颱風天,你自己都回不去,還著急給他打電話,結果也打不通。但一直沒好意思問過你,你們到底怎麼認識的。」

沈年頓了一會,簡單聊了聊和江崇是大學同學和畢業後意外在一起的那點過去,隱去了高中的事。

算起來,光大學四年,畢業後在一起差不多三年,從18歲到25歲,明明也是很久的跨度了,可是真正提起來這一切,沈年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除了性,能對外人提起的記憶這麼有限。

大概是他太容易滿足,靠著偶得的一點甜蜜,過一次生日過一次情人節,就可以開心很久幸福很久,以至於常常忘記了更多時間裡那些漫長的等待。

四年暗戀,一場意外的酒後,三年形如炮友的不為人知的戀愛。

就是他們之間的全部。

就像一部破鏡重圓文中的男配,在主角分開的幾年裡露個臉,等到主角重逢了就懂事地下線。

他說得平淡,自認看起來還算灑脫,但關明月和楊遠寧卻依然都陷入了沉默,表情微妙。

沈年仰頭幹了杯子裡的酒,壓下心裡的情緒,笑道:「你們倆這什麼表情。」

關明月搖搖頭:「沒什麼,喝酒吧。」

楊遠寧給他倆都滿上,端起杯子:「行了行了,不說了,都在酒里!來!幹了幹了!」

酒過三巡,暮色降臨,店裡逐漸熱鬧了起來。

聲音最大的楊遠寧最先趴倒了,嘴裡還在忿忿不平地大聲嚷嚷:「有什麼大不了的,人生在世,誰還沒碰到過幾個渣,分了就分了,咱們還不稀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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